裡露水重,還是讓愚兄與門下弟子睡在洞口吧!”
袁風聽了很是感動。心想:雖說凌雲飛袖門派與自己的落花刀派爭鬥多年,仇怨頗深,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司馬輕煙倒是很夠朋友義氣。
他當下便說:“司馬兄莫要客氣,兄弟我年紀輕,身子骨好,洞口處原該我來睡,怎麼能讓兄長你睡這裡呢?”
“哎,駱賢弟,你這話說得可就見外了,愚兄痴長几歲,原該多照顧賢弟你一些的!”
袁風推辭不過,只能悉聽尊便。
一夜無話,但是,第二天早上一覺醒來,袁風睜開眼睛便發現,睡在洞口的司馬輕煙和他的弟子們都已不見了蹤影。袁風心裡“咯噔”一震,急忙翻身躍起,匆匆跑到洞外,一看,停放在洞外的鏢車,此時已空空蕩蕩,昨日劫得的一萬兩黃金,已經被司馬輕煙和他的弟子們席捲一空。
袁風恨得咬牙切齒,捶胸頓足地罵道:“司馬輕煙,你這個天殺賊,你騙了老子哇!”他立刻把眾兄弟一個個叫醒過來。
大家一見這種情形,都氣得恨不得把司馬輕煙這個老賊抓來抽筋剝皮,點人燈熬肥油。他們對天發誓,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給找出來。
就這樣,袁風和他的兄弟們開始浪跡江湖,踏上了尋找司馬輕煙的旅程。
與此同時,霍敬水也沒有閒著,他從斷頭谷脫身逃走之後,自知丟失稅俸,朝廷不會輕饒自己,便不敢再回萬勝鏢局。在與那些蒙面劫匪交手的時候,霍敬水透過對方所使的招數已經斷定,這兩個武功高強的劫匪頭子,正是自己的老仇家袁風與司馬輕煙。
冤有頭,債有主,既然知道了陷害自己的人是誰,霍敬水當然不肯放過他們。當天夜裡,他便悄悄潛入落花刀派與凌雲飛袖門派的住地,欲報劫鏢之仇,但是這兩個門派早已經人去屋空,霍敬水在附近潛藏多日,也未見他們回來,便知他們是故意藏了起來。
於是,霍敬水也開始浪跡江湖,踏上了尋找仇敵之路。
少年子弟江湖老,轉眼之間,三十年過去了。
這三十年來,袁風一直過著膽戰心驚的生活,一方面他要尋找司馬輕煙,另一方面他還擔心霍敬水或者是朝廷的捕快追捕到自己。三十年的流浪歲月裡,袁風和他的兄弟們隱姓埋名,從來不敢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他們當過護院,跑過碼頭,做過苦力,甚至還淪落當過乞丐,可謂是嚐盡了人世間的冷暖辛酸。有些兄弟已經老死、病死在異地他鄉,不過剩下的兄弟們卻仍是痴心不改,堅持跟著袁風,到處打聽司馬輕煙的下落。
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年臘八,袁風的一個兄弟終於從一位江湖客嘴裡打聽到一個令人振奮的好訊息,潛藏了三十年的司馬輕煙終於要露出他的狐狸尾巴了!據那位江湖客說,司馬輕煙要在正月十五那天,帶著他的夫人與家眷回鄉祭祖。
剛聽到這個訊息時,袁風激動得老淚縱橫,一時間百感交集,萬般滋味湧上心頭。袁風恨恨地想:這三十年來,自己和兄弟們風餐露宿,落魄江湖,過著豬狗一般的日子,而司馬輕煙卻腰纏那劫鏢所得的萬兩黃金,嬌妻美女相伴,享盡人間之福。雖然同樣隱姓埋名,卻真可謂天壤之別啊!
袁風的一個兄弟咬牙切齒地說:“抓到這個畜生,非得抽他的筋剝他的皮不可!”
“就是啊,”另一個兄弟介面道,“抓到這個畜生,咱們非得把他私吞去的那一萬兩黃金拿回來不可!受了這麼多年苦,咱們也該過幾天舒心日子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仇人相見
事不宜遲,當下,袁風便帶著他的兄弟們迫不及待地往永年城趕。
果然,正月十五這天,永年城北司馬家祖墳前,一群身穿孝服的人簇擁著一頂四人抬的綠呢軟轎,緩緩向這裡走來。
看到這頂轎子時,埋伏在亂墳堆裡的袁風不禁心跳加快起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這三十年來,對司馬輕煙的仇恨就像一隻猛獸,每天都在噬咬著他的心,不親手殺死這個老賊,他死不瞑目。可是當機會真的來臨時,袁風心裡卻突然又緊張起來。
綠呢軟轎緩緩走近,終於在祖墳前停了下來,轎簾掀起,袁風眼前出現了一個身穿金邊蘇繡裘毛大襖的老頭。儘管幾十年沒見,袁風還是一眼便認出他就是司馬輕煙無疑,只是幾十年不見,這個凌雲飛袖門派的當家人,要比當年胖了許多。
袁風看自己已經淪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頭髮如同一堆荒草,臉上生滿凍瘡,可是這個該死的司馬輕煙,卻是滿臉的富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