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面色一凝,只覺得自己功力雖能夠如常運轉,手足卻痠軟無力,不由皺緊了眉。曲非煙所配毒藥功效雖與“悲酥清風”相近,但配方卻全然不同,兩者解藥自也是不能混用,任我行四人雖然武功均是不凡,又早已服下了“悲酥清風”的解藥,卻多少還是會被她所下之毒影響。即便以任我行之能,短時間內武功也只能發揮出六成,因此才堪堪與劉正風斗了個不分勝敗。便在此刻,一道快如鬼魅的身影自人群間隙中穿了出來,自任我行身邊一繞而過,手中一道綠影遞出,直直刺向了那名女子的胸口,那女子一驚,反應卻是極快,袖中滑出了兩柄短劍,向那道綠影迎了上去,但她功力遠不如任我行三人,受到的影響卻是更大,方抬起手來,又軟軟地垂下。任我行面色一變,大聲道:“盈盈!”他話音未落,兩道人影已是甫觸又分,只聽見嗤嗤兩聲輕響,那女子低呼一聲,已是被點了穴道。面上的黑紗被勁風一帶,飄然落地,露出了一張秀麗之極的玉顏來。任我行見女兒生命無礙,鬆了口氣,冷冷望著那道人影,一字字道:“曲非煙!”曲非煙右手扣著任盈盈腕間要害,向任我行微微躬身,微笑道:“任前輩,好久不見了。”
任盈盈緩緩抬起頭來,低聲道:“非煙,你……你為甚麼……”語聲中已帶了些哽咽之意。曲非煙暗暗嘆了一聲,淡淡道:“盈盈,你知我便如我知你,你還是莫要故作此態了。”任盈盈身軀微顫,目光一黯,輕輕道:“自我得知你拜東方不敗為師的那日,我便知道總有一天要與你對上,卻未料到那一日竟來的如此之快。”東方不敗在年輕一輩中的兇名尤勝任我行,任盈盈此言一出,群雄頓時齊齊變色。曲非煙默然不語,過了半晌才輕嘆道:“我們選擇的道路終是不同,師父對於我,便如任前輩對於你。”搖了搖頭,向劉正風道:“劉爺爺,趁現在帶劉毓和劉芹離開此處!”劉正風遲疑道:“這些朋友都是為我大典而來,我又怎能……”曲非煙哼了一聲,道:“方才又有幾人幫你說話了?”將兩份解藥分別彈入了定逸和嶽不群手中,向劉正風道:“這樣行了罷?還不快走?”
劉正風心中一喜,暗道:“方才也只有嶽師兄和定逸師太對我尚抱善意,至於別人我卻是管不著啦!”拉起了劉毓和劉芹,自牆頭一躍而出。任我行皺了皺眉,只覺得內力漸復,心想:“這毒藥卻是不能持久!”心中一定,道:“向右使!”那名白衫男子應道:“是!”將斗笠摘下拋在地上,躍過牆頭追了出去。雖只是驚鴻一瞥,嶽不群卻已經看清了他的容顏,心中駭然:“竟然是向問天!那另外一人又是何人?莫非竟是魔教那從未露過面的左使?”掃了一眼手中的藥丸,暗道:“雖不知那魔教的妖女安的是什麼心思,總之不會比現在情況更差,便拼一次罷。”將藥丸放入口中,嚥了下去。定逸怔怔望著曲非煙,神色複雜,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將解藥服了下去。餘滄海原本正盤膝而坐,靜心逼毒,見曲非煙給了幾人解藥,不由心中暗恨,想道:“這女娃兒是想讓嶽不群和定逸幫她對付任我行!莫非我的武功便在他二人之下了麼?為何不將解藥給我?”面上頓時隱隱露出了怨毒之色,卻不想他若服了解藥,恐怕最先便是要從此處逃離,又怎會留下來與任我行拼命?
只聽見噗通、噗通,兩聲,卻是費彬與陸柏再支援不住,雙雙跌坐在地。陸柏盯著曲非煙,終於忍不住道:“這位姑娘,可否給我一份解藥?我幫你對付任我行!”他此言一出,群雄頓時放下了麵皮,紛紛開口向曲非煙求藥,只有幾名與日月神教或東方不敗有著血海深仇的武林中人仍是默然不語。任我行哼了一聲,冷笑道:“這便是自詡正義的正道中人?”轉首向曲非煙道:“你當擒住了盈盈,我便拿你無法了麼?”曲非煙皺眉道:“你這是何意?”任我行大笑道:“曲長老為何現在還不見蹤影,你可知道?”曲非煙心中一緊,忖道:“爺爺一向中立,從不參與教內紛爭,莫非他們竟對爺爺下了手?”任我行見她神思恍惚,喝道:“還不鬆手?”右掌一揚,向任盈盈的身軀凌空抓了過去。曲非煙一驚,只覺得任我行的右掌彷彿漩渦一般,堪堪便要將任盈盈扯了過去,慌忙扣緊了任盈盈手腕,皺眉道:“吸星大法?”任我行見並未功成,臉色一沉,道:“莫非你當真不顧曲長老的安危了?”曲非煙心中一凜,方要說話,牆外卻忽然有人嘆道:“任教主,你又何必嚇唬小孩子家?”
曲非煙聽得這熟悉的聲音,頓時喜道:“爺爺!”曲洋自牆外躍入,向她微微一笑,道:“非煙,今日的事情你做的很好。方才我被人所絆,若不是你,恐怕你劉爺爺安危有礙。”掃了倒在地上的費彬陸柏一眼,冷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