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偷香竟然會迷路,說出去只怕要笑掉無數妖怪的大獠牙了。他對偷香哂道:“是你迷路了好不好?拜託,請不要帶上我。”
偷香忿忿地道:“你賊笑什麼,這漫天的雨,迷路是很正常的事情。難道你能在這樣的天氣找到路不成?”
杜小心發出豪言壯語道:“那是自然,區區在下乃是天下最傑出的道家高人,又豈能連路都不識?就算本天師暫時忘記了,想要把路問個明白還不是易如反掌?”
偷香認真地盯著杜小心的臉看了一會才問道:“你不會又想用你那噁心的招魂役鬼術吧?”
杜小心一怔笑道:“小偷香你真行啊,竟從本天師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中推斷出這麼多事來,果然不愧為萬年神獸。”
偷香竟赧顏道:“拜託你能不能不要在偷香這兩個字前面加個小字啊?”
杜小心招來附近的孤魂野鬼一問才知道,原來他們已經順流漂到湘南了,在離前方不遠處就用一條大道通往十里外的湘陰小城了。
杜小心將那野鬼超度之後,即與偷香起身去尋找大道。正當大道出現在視角中的時候,前方驀地蹄聲大作,一隊人馬由山坡衝刺而來,兩人大吃一驚,忙躲進附近的草叢裡。
這一隊人全部身穿道袍,領頭的那個分明是太虛那老道。等到人馬遠離之後,偷香從草叢中探出腦袋問道:“那就是鐵柱宮的道士?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我一個人就能把他們收拾掉!”
杜小心看也不看他一眼,哼了一聲道:“你能收拾,那你幹嗎不去,那老道的武功雖然不怎麼樣,但暗地裡跟著青須老鬼修煉了許多邪法,如果太大意,我們會死的很慘的!要是你能收拾他,從此以後我跟你混,你是我主人……”
偷香訕笑著岔開話題,問道:“他們會是去哪兒呢?”
“應該是到湘陰去等我們。”
偷香微訝道:“他們怎麼知道我們會去湘陰?”
杜小心嘲笑道:“我們從瀘溪河往下游來,沿途水流湍急,兩岸都是懸崖峭壁,根本不可能逃往別處,只有在下游快流入洞庭湖的這一段,水的流速才有所放慢,所以他們知道在洞庭湖南岸的湘陰乃是我們的必經之地,所以才會趕到湘陰去守株待兔。”
“那我們正好遁往他處,讓他們在那兒乾等好了。”
杜小心露出奇詭的笑容,“我們正好將計就計,趕到湘陰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然後我們就可以安安心心地遁入巴蜀了。”
黃昏將近。
在快接近湘陰城的南門外,有一間簡易的茶鋪,供路人休息。
杜小心和偷香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遂在小茶鋪內要了些吃的東西,順便養精蓄銳,思索修理鐵柱宮的那些臭道士的方法。
屁股尚未坐熱,茶鋪外一個如同天上下凡、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的女子嫋嫋婷婷地移到二人靠角的桌前,在杜小心和跋偷香間的空椅子飄然坐下。她用比任何夢境更惹人遐思的美眸掃了二人一匝,最後目光落在杜小心臉上,巧俏的唇角逸出一絲比漣漪更輕柔自然的笑意,以她低沉性感的聲音道:“聽說你已經從鐵柱宮偷走了南極長生訣,借給我看一眼好嗎?”
偷香虎目精芒爆閃,一絲邪異流光迅速輪轉,對著痴痴迷迷的杜小心喝道:“靜氣守心!”
杜小心一怔後,臉色立刻由紅轉白,嘴角溢位一絲鮮血,顯然受了內傷。
杜小心心中大駭,這女子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奪取他的心神,若不是偷香大聲一喝,只怕他真的會乖乖背出南極長生訣了。這讓他怎不心驚膽寒,須知修道之人,最重心神的修煉,而杜小心原本就天異稟賦,練成了南極長生訣的第二層,雖然還沒有達到“練心”這一層,但在一個照面下就心神被奪,那眼前這女子也未免太恐怖了。
那女子也是一驚,似乎沒有想到偷香竟被破去她的天魔舞,她乃是魔門六派中迄今唯一能練成天魔舞的人。這小鬼年紀不大,竟然一口氣喝破她的蠱惑。如果她知道偷香乃是萬年神獸竊脂鳥的化身的話,就不會如此詫異了。天魔舞乃是針對
人性中的各種弱點而創,但凡心志不堅者無不受其誘惑,但偷香卻是獸非人,是以並沒有人性中的貪痴等弱點,故而可以不受天魔舞的影響。
杜小心強顏笑道:“你怎麼知道我偷了南極長生訣?”
那女子莞爾一笑,猶如春風化雨一般舒人心扉。“眉兒是聽了鐵柱宮傳出來的訊息才從很遠的地方趕來的呢。你怎麼忍心讓奴家空手而回呢?”
杜小心忙震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