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鏡子仍放置在距離雙眼和臉頰很近的地方。月不需要刻意集中注意力就能夠看得十分清楚,雙眼此刻是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死亡之眼又一次不受控制地出現了。
不過花費了一整晚,忍耐了數小時的痛苦,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之前在羊皮紙上練習繪製過幾百遍的魔法陣一點沒出差錯地被刻在了眼球上,而左眼也沒有因此失明。
對於自己居然能夠忍受這樣的折磨,月還是有些自得的。
再次凝視著鏡面上自己的面孔,焦點當然是在左眼。暗紅色的火龍血比死亡之眼的色彩要深得多,刻在眼球上之後甚至顯現出了紫黑的色澤,這讓整個瞳孔都被魔法陣覆蓋的眼球變成了十分詭異的模樣——妖異、邪惡。
但是月完全不在意這些,他想知道的僅僅是,這個魔法陣是否真的有用。
至少實驗的第一步十分成功,魔法陣的繪製沒有任何差錯。月想,奧利西斯雖然研究出了魔法陣,但是從手札看他自己是沒有做過相應的實驗的,沒有任何可參考的範例,成敗只能自己承擔。
月閉了閉眼,然後將放在床上的死亡之書拿了起來。
左眼的視野裡先是一片模糊,接著漸漸清晰起來。就好像隔著一層暗紅色的玻璃,死亡之書上的文字彷彿潮落後沙灘上的貝殼一般顯現出來。
可以看見!這個結果讓月的心底湧上一陣狂喜,賭上了一隻眼球,甚至像一個格蘭芬多一樣不去多加顧慮失敗後的成果,最終的收穫是如此值得!
月緊繃的身體鬆懈下來,翻著書頁的手指也微微顫抖,於是疲倦也好像浪潮一波一波地湧上來。還有一兩個小時,自己就要起床去工作了。月努力運轉著大腦,控制著雙腳在地板上走動,他必須趕在奧利凡德起床前把火龍血放回去,還要收拾好圓桌上的其他東西。
重新回到閣樓上,油燈的火焰已經熄滅了。在昏暗的光線中月找到了自己的床,直挺挺地倒了上去。
左眼球依然傳來陣陣刺痛,大概魔法陣的雕刻傷害到了眼球上的神經吧……月模模糊糊地想著,漸漸墜入了夢鄉。
“嘿,Light!已經快要九點了,你今天可真有點遲了。”
當奧利凡德站在樓梯下面把月喚醒的時候,他感覺才過去了不到一刻鐘。月揉按著眉心讓自己打起精神,慢騰騰地坐起來。睡覺前他根本就沒有脫掉長袍,所以反而省了很多程式,月套上鞋子,幾步走到樓梯口的舊穿衣鏡前整理衣服,只瞄了一眼,他就呆呆地站住了——
鏡子裡,面色有點憔悴的少年正出神地凝望著對面,那雙眼睛……竟然是一黑一紅。
死亡之眼沒有完全消失。月的腦海中不停地飄蕩著這個訊息,他有些不知所措。右眼的紅色經過幾小時的休息已經完全恢復成黑色,但是左眼——不管是紫黑的魔法陣還是紅色的瞳孔都保持著原本的模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月怔怔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面色不由得有些發白。難道實驗其實沒有成功?這樣的眼睛簡直就像是妖怪……如果被人看見……
“Light?”
奧利凡德已經在樓下催促了。
月顧不得再想下去,他焦急地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現在這樣子如果被奧利凡德看到,他肯定會起疑心,自己該怎麼解釋一夜之間眼睛就變成了這種怪樣子?
這時放在圓桌上的麻瓜醫藥箱落入了眼裡,月眼前一亮。
十幾分鍾後,月姍姍來遲。奧利凡德已經自己開啟了店門,正坐在櫃檯後面擦拭魔杖。
“早上好,奧利凡德先生。”月輕鬆地說。
“早上好,Light。”奧利凡德放下擦布,將魔杖端端正正地放回盒子裡,“把昨天做好的那些魔杖放到它們該待著的地方,可千萬不要擺錯,要知道把魔性相剋的兩根魔杖放在一起簡直就像把兩個脾氣不相投的巫師關在同一個屋子——”他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接著聲音戛然而止。
月抬起眉毛,疑惑地看著他。
“你、你這是——”奧利凡德瞪著月的腦袋,結結巴巴地問,“你的眼睛怎麼了?”
月當然清楚他在說什麼,在下樓前,他特意拿繃帶在腦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整個左眼都被包紮了起來。這完全是為了引開人們好奇的視線,當別人注意到繃帶的時候,藏在下面的眼睛是否完好他們甚至根本不會去問。幸好他有先見之明,麻瓜的醫藥箱果然派上了用場。
“哦,這個啊,”月瞭然地點點頭,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