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裡德爾一開口,那些低聲贊同的聲響立刻消失了。黑髮少年繃著面孔,眼珠一動不動地盯著莫安琳,看不出來他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收回了視線,改為盯著自己放在桌面十指交叉的雙手,從那面無表情的臉色來看,那顆頭腦裡此刻轉動的絕不是善意的念頭。
月的目光在莫安琳和裡德爾之間來回移動著,心神有些不定。從得知莫安琳的死訊開始,一個推論就在他的腦子裡不斷翻滾。莫安琳死的那晚,偏偏就是他溜出公共休息室去找霍爾德爾的那晚,也正是在那個晚上,他碰到了同樣在夜遊的裡德爾,最重要的是,他們相遇的地點恰好是在城堡的二樓!
裡德爾那晚的反常和他剛才觀察莫安琳的眼神在腦海中交替出現,月瞥了一眼他,裡德爾仍盯著自己的手指一動不動,看起來幾乎要化作一座冷冰冰的石像。如果是他殺死了莫安琳……月忍不住想到,那麼會是出於什麼緣故呢?
正如阿布拉克薩斯所說,莫安琳幾乎忘記了生前的一切,現在她能夠記得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奧利弗•;洪貝對她的尖刻嘲笑,這也是她怎麼都不肯停止騷擾對方的原因。
城堡裡的其他幽靈對此有自己的解釋。差點沒頭的尼克是格蘭芬多的幽靈,他對鄧布利多說:“沒關係的,每個新成為我們中一員的可憐的傢伙都會經歷這麼一段日子。我剛死去的那幾年甚至忘記了我是個爵士!那時候我滿腦子只記得砍死我的那把斧頭有多鈍,那種痛苦可真不想再受一次……咳咳,總之她會想起來的,雖然不知道要過多久,你知道的,幽靈的時間觀念總是不那麼強……”
迪佩特校長對此十分失望,他和其他教授本希望從莫安琳•;米爾特口中得到一些重要線索,能夠幫助他們瞭解那晚發生的事情或是抓住兇手什麼的,結果卻是讓人無可奈何,甚至還多了一項麻煩——奧利弗•;洪貝不堪忍受莫安琳無休止的哭鬧,提出了暫時休學回家的申請。
她不是第一個提出申請的學生,事實上,自從莫安琳死亡的事情傳出去後,很多家長都來到學校帶走了自己的孩子,並且聲稱讓自己的寶貝在這所學校裡多呆一天他們在床上都躺不安穩。
一個陽光燦爛的下午,奧利弗•;洪貝被自己的姐姐和母親摟著走下了城堡大門的臺階,後面緊緊跟隨著面目陰沉的矮胖女孩幽靈。
大家沒有多為奧利弗感到遺憾,能夠少聽見一些莫安琳的吵鬧,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這種喜悅很快就被慘案帶來的恐慌一掃而空。城堡里人人自危,幾乎看不到單獨走在學校裡的人,學生們成群結隊,就連上廁所也一個拉著一個。教授們也很快達成共識,他們開始每節課確認學生的人數,在課後送他們趕往下一堂課的教室。
這種慎重無形中放大了學生中的恐慌氣氛。一時間二樓盥洗室成了禁地,大家都覺得如果自己踏入那裡,說不定就會成為第二個莫安琳,那可就太悽慘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一直到五月結束,學校也沒有調查出一個結果。六月和煦的微風穿過場地,吹進城堡,卻無法拂去人們心頭的陰影。魁地奇比賽取消了,學生們失去了唯一的娛樂,阿布拉克薩斯在公共休息室大發脾氣。
“從波特走後我們已經連續打敗了他們三年,今年我們本該贏得第四次勝利,在那群蠢獅子的鼻子下面抓住金色飛賊!”他狠狠地瞪了月一眼,月沒有吭聲,他知道阿布拉克薩斯還在對自己退出魁地奇隊的事情耿耿於懷,這也是他至今對自己冷冷淡淡的原因之一,“我們本該當著他們的面蟬聯魁地奇盃,可是現在,全被那個……那個蠢女孩毀了!”他本已作出“泥巴種”的口型,但是看了看月還是硬生生地轉變了說法,不過望向月的眼神還是很不客氣。
月沒有在這個時候觸黴頭。不管阿布拉克薩斯怎麼生氣,魁地奇比賽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從莫安琳死後,比賽一再推遲,現在被取消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月對已經退出很久的魁地奇毫不關心,他也十分鬱悶。原本他可以利用空閒的時間做許多事,觀察裡德爾的動向、去有求必應室研究奧利西斯的手札等等,但是現在,每晚斯拉格霍恩教授都要親自來查寢,他不得不待在寢室裡,和理查德百無聊賴地下巫師棋或是一遍又一遍地讀圖書館借來的書。
“霍格沃茨現在處於極度危險狀態,迪佩特怎麼可能放心把幾百個學生安置在擠滿了學生的場地上,沒準比賽還沒結束就會在某個看臺的座椅下面又發現一具屍體了。”理查德邊按摩著肩膀,邊指揮著自己的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