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逼著朕厭煩你。”
“陛下……”她惶急道,“臣妾、臣妾承認,臣妾確實算計了元充儀。可臣妾沒有撒謊,臣妾說出來的都是實情!她本就不能有孕……”說到這裡忽然想起如今顧雲羨已經懷孕了,連忙改口,“至少從前不能!”
皇帝點點頭,“恩,她從前確實不能懷孕,但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弄了這麼一出,雲娘很不高興。她不高興了,朕也就沒辦法高興。所以,朕希望你以後可以少管一點旁人的閒事,本本分分把你的孩子生下來。”
皇帝對待女人一貫溫柔,用這種口氣說話,已經是很不客氣了。
她一臉不可置信,還有隱隱的不忿,“陛下,您就這麼偏袒她?”
他看了她一會兒,笑了起來,“對,朕就是這麼偏袒她。”無視她呆呆的神情,他淺笑悠然,“所以,月娘你要是再去找她的麻煩,朕就不會顧念到你還身懷有孕、對你網開一面了。”伸手摸摸她的鬢髮,“你也不想害苦了自己的孩子,對不對?”
想到這裡,明修儀猛地握緊拳頭,生硬地轉移話題,“既然明日便要回宮,本宮還有許多東西要打理,這便告辭了。”
除了毓昭儀以外,眾人都起身恭送。顧雲羨唇畔含笑,站在原地福了福身子,“臣妾身子不便,就不送娘娘出去了。”
雖然她神情恭敬,明修儀卻分明從她的話裡聽出一股子倨傲。
忍下心頭的鬱怒,她帶著宮人離去。
明修儀走了之後,毓昭儀才慢慢站起來。此刻的她早沒了之前談笑自若的從容,只是平靜地說了句,“既然如此,本宮也先回了。”
顧雲羨道:“臣妾恭送娘娘。”
毓昭儀強迫自己笑了笑,“充儀妹妹多禮了……”
顧雲羨話裡有話,“無論以後如何,如今總是要恪守本分才行。娘娘你說是吧?”
毓昭儀額頭青筋一跳,口氣卻依舊溫和,“妹妹說的是。”
。
當天晚上皇帝過來時,顧雲羨已喝了安胎藥,正靠在貴妃榻上小寐。
宮娥在她身上蓋了一條狐皮毯子,將她的手都放了進去。皇帝立在一側,沉默地凝視她的睡顏,心情是說不出的安寧。
正看得出神,她卻忽然睜眼,黑玉一般的眼眸靜靜地凝視著他,裡面竟帶著幾分冷意。
他一愣,“你醒了。”
她別過頭,懶得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惹她生氣了,有些無措地在她旁邊蹲下,小心翼翼道:“怎麼了?”
她不出聲。
他一個頭比兩個大。不應該啊,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個白天過去就變臉了?他今天沒做什麼壞事兒啊。
“到底怎麼了?”他拿出殺手鐧,“咱們昨晚上不是才說好了,有什麼事互不隱瞞麼?食言而肥可不好哦。”
她冷哼一聲,“原來陛下還記得昨夜答應過臣妾什麼。”
“朕自然記得。”
她斜睨他,“那今日何進來說的事情,又怎麼解釋?”
他這才有些明白過來,“你因為那件事生氣?”
“不然呢?”她底氣十足,“那麼大的事情,又與臣妾有關,陛下為何不提前告訴我?”
他露出一點感興趣的表情,“許平要上疏,朕事前如何能知曉?雲娘你為這個責怪朕,可不太公平。”
她瞪他一眼,“陛下現在還要哄騙臣妾?那許平是禮部侍郎,他上頭的禮部尚書宋齊從前可是帶頭反對臣妾復立的。許平這回敢公然違逆上級的意思、率先提出復立臣妾,背後若沒人指使,可能麼?”
她這番分析有理有據、思路清晰,聽得皇帝有些驚訝。
他一直知道顧雲羨聰慧,然而她很少在他面前展露這方面的本事,平常只愛跟他談詩論畫,說些風花雪月的事情。
他忍不住道:“你對他們的關係,倒是清楚。”
顧雲羨道:“也不是多麼難的事情。臣妾今日聽說許平上疏,靜下心來仔細想了想,也就明白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許平上疏是朕指使的?”他不動聲色,“這個你又是怎麼看出來的?”
顧雲羨沉默一瞬,落寞一笑,“臣妾在朝中並無什麼大臣支援,顧氏又對臣妾心存芥蒂,自然不可能費心為我謀劃。臣妾自己也沒有做過這些事情。既然不是臣妾自己,不是顧氏,也不是什麼需要靠著我的大臣,那麼這宮中也就只有一個人會為臣妾做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