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了?”見妹妹離開,佟義這才關切地問道。
崔朔笑意淡淡,“什麼怎麼了?”
“你還要瞞我?”佟義皺起了眉頭,“那盞河燈,你費了大半年的功夫親手雕成的,素日裡最是寶貝,連芸萱都不許看一眼。今夜為何突然要把它賣給那位夫人?”
“我不是說了嘛,遇著了有緣人,所以就捨得了。”他道。
佟義眉頭緊皺,看了他許久,方嘆口氣,“你這幾年性子真是越來越古怪了。罷了罷了,你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吞下半個元宵,“我知道,你們這些讀書人心思都多,不是我這樣的大老粗可以明白的。但我想讓你知道,我佟義雖然只是一介商賈,無權無勢,卻也是堂堂男兒。你是我認定的朋友,你若有什麼難處,我哪怕豁出性命,也會幫你。”
崔朔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省得的。”
佟義喝一口湯,“二月初九就是春闈了,你可有把握?”
崔朔低頭,良久輕輕一笑,“自然。這一回,無論如何我也得成功。”
49玉郎
永嘉四年二月初九,煜都舉行了新帝即位後的第二場會試。
考試由禮部主持;地點設在貢院。時間共三天;分別為二月初九、二月十二和二月十五。由於是在春季舉行;故會試又稱“春試”、“春闈”。
這一天;整個帝國最光華璀璨的年輕人,將全部聚集在此;接受這天下最隆重的考試。
後宮對此也是議論紛紛;顧雲羨有時候經過御花園,都會聽到小宮娥在議論。次數多了,她不免困惑,“怎麼好像今年大家都對春闈格外上心啊,往年也不見你們這麼熱切。”
採葭微微一笑,“這個自然,今年與往年可大不一樣。”
“這又是為何?”
“娘娘素日不關心這些,自然不知。今年會試,有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參加!”
“誰?”
“就是那位一身傲骨、直言上疏的崔朔崔六郎!”採葭語氣裡也帶上一絲激動,“去年秋貢1,他得了清河郡解試第一名,今年參加春闈正是眾望所歸,大家都盼著他能拔得頭籌吶!”
崔朔。
她想起來了,去年開春不久,有個直言上疏,怒罵了左相周世燾和陛下的國子監學生,正是崔朔。也是他那封奏疏間接地幫了自己的忙,讓周世燾在之後反對復立的過程中,不敢出太多力。
那時候她還曾懷疑,崔朔上疏是太后安排的,可太后卻告訴她,這種傲骨錚錚的男人是不會聽命於一個深宮婦人。
雖然最後她還是沒能當上皇后,但總的來說,他也算對她有恩。
“哦,他也參加了會試?”
“是啊。崔公子因為上疏之事,被國子監給除名了。不能經學館舉薦參加會試,他便只好回鄉參加州縣考試,由州縣舉薦了。”
“他既然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