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咄咄逼人,反倒單薄憔悴了些。
心內又不免生出陣陣內疚和不忍來。
濟蘭看她臉上有些苦色,忙解釋道“放心,我不是跟你討債的。還記得江南籤契時,你說要為我闖出片風花雪月麼?”
佟玖微愣,自嘲的笑了笑“不過是年少的意氣,不曾想二小姐當了真。”
“說實話,當時我也覺得你是年少的輕狂。可現在,我確實當了真。”濟蘭端起茶杯,讚賞的朝佟玖揚了揚,自飲了口後道“這半年在關外,你當真是為你們韓家闖出了片風花雪月。可,卻不是我富察·濟蘭的。”
“二小姐有什麼吩咐,但講無妨。”佟玖想聽聽她的想法。
“我想咱們兩家一起在咱們有分檔的地方開設匯兌莊,關內由我打理,關外你來打理,如何?”濟蘭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匯兌莊?據我所知,這個行業一直都是由晉商獨大。我從未涉及過這方面的買賣,更是不知該如何打理。”說到開匯兌莊,佟玖陷入了沉思。
沒把握的坦言道“實不相瞞,我們韓家也沒有那麼多現銀來做匯兌和信貸。”
濟蘭覺出佟玖在生意方面的確成熟的多了,於是笑道“你不要把這個行業想得多麼高深,買賣皆是萬變不離其宗,我們就是從販賣中獲利罷了。匯兌莊流通的是銀子而已。晉商每號創始,也不過就是萬兩至二三十萬兩。”
見佟玖不為所動,濟蘭讓步道“你不是欠我五十萬兩麼,你若願意,這錢且不急著還,算是你的起始資金,頂你的身股。年底賺了便一起分紅,賠了無論多少,你依舊還我這五十萬兩就是了,如何?”
“為何是我?”按濟蘭的實力,她完全可以獨資開辦,想開幾間開幾間。這麼好的買賣,為何要帶著自己?佟玖不解。
濟蘭想了想,逐條分析道“其一,我一個人精力有限,身份也不如你行走方便。其二,你有能把在江南爛大街沒人喝的茶葉裹成茶磚,到草原上轉一圈就輕易換回馬匹的本事。其三,你有辦法讓那些蒙古王公把錢存入我們的匯兌莊,因為他們對你的信任肯定多過那些晉商。”
佟玖依舊沉思著,心裡思緒百轉千回,權衡著。
如今自家的商線越拉越長,買賣也越做越大,在各地分檔的現銀週轉一直靠鏢局往江南總部運,不但一去一回路途遙遠耗費時間不說,路上也存在著危險和其他諸多不便。
若是把開匯兌莊和錢莊等業務集於一身,不但自己家的商隊到各地分檔可以用票據進行匯兌,方便安全。
在江南進購商品時也可以用別人存在錢莊的現銀來週轉,這何樂而不為呢?
“不妨可以一試。”佟玖答應道。
“試一試倒是無妨,但你我兩家,說到底還是要聯姻。”濟蘭最後繞回到這次的主題,曉之以理的模樣“說白了,我不可能把關係到富察家存亡的生意,交給個毫無關係的外人。”
說完直視著佟玖明言道“想名正言順的動用養正堂的財力人力,你必須入贅富察家。”
佟玖憂思的撓撓頭,應道“入贅可以,但只我一人過來,韓家的買賣,還是韓家的。”
濟蘭聽後無奈的笑了笑,道“韓鹿祈,在我看來,你可比韓家那些個絲綢茶葉要值錢得多了。”
“既是入贅,那我便悉聽尊便,何時要我過府來,我過來就是。”事已談妥,佟玖起身要告辭。
臨走前目視了濟蘭少傾後,見她沒有送客的意思,又道“那,我這幾日先四處的逛逛,看城裡有沒有什麼好的檔面。婚後咱們就把匯兌莊開起來?”
“韓鹿祈!”濟蘭扯住拱了手就要走的佟玖,有些不滿的問道“就算是入贅,就算是談買賣。你我定親,你總該留下個信物罷?”
說完倒是手疾,利落的從佟玖手上拽下她拇指上的扳指。佟玖覺得手上一輕,潛意識的伸了伸手。
“怎麼,捨不得?”濟蘭捏著扳指在光下瞧了瞧,握到手中,道“韓鹿祈,你記著,我富察·濟蘭不圖你任何東西。一直,都是你欠我的。我的清譽,就算傾盡了你們韓家,也換不回一分一毫!”
佟玖轉身便要走,卻發現自己的袖子還被濟蘭拽著,於是歪過頭看著她。
濟蘭低頭從頸間摘下貼身的墜子來為她戴上,緩著語氣,目視著她道“我不會害你,自此,我們便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說完推了推依舊歪著頭不願看自己的佟玖,嗔道“聽見沒有?”
“嗯。”佟玖看了看胸前的墜子,是塊長命鎖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