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此時沒人注意我,我將尖石小心收入掌心,握緊。
將我的血液細細品味一番之後,姚謙墨笑,俯視我:“很好,我嚐到了憤怒的味道。要不然,每次都是你惹我生氣,真是太不公平。”
石頭硌在面板上,一些刺痛。
我內心忿忿:他姚謙墨從來喜怒不形於色,我哪有本事惹他動怒?
姚謙墨若有所思地睨我一眼,收斂笑容,轉向黃浩然:“如果你還想跟我們同分一杯羹,那麼,對她客氣點。”
黃浩然忿忿然,他的視線,越過姚謙墨肩膀,狠狠剜我一眼,之後,回視姚謙墨,語含嘲弄:“她就是個靠男人維護的□,我沒工夫跟她計較。”
說著,怒氣衝衝,朝倉庫外走去。
黃浩然帶來的人扶起我,隨即,也跟著黃浩然,快步出去。
這些人並沒有完全離開,而是全都守在了門外。
此時,我面前只剩姚謙墨一人。他看起來是無比悠閒,拖了張椅子,坐到我身旁:“你暫時安全。如果計劃照舊進行,明天,我就放你走。你可以在這裡直接坐船回香港。”
“什麼計劃?”我艱難地看向他。
綁住我雙腕的封箱膠帶,纏了好幾層。
我用尖石,一點一點割開。偶爾誤傷自己面板。疼,但得忍著。
額頭上,汗水慢慢沁出。
姚謙墨沉默。
我低眉,想了很久,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那……如果,你口中的‘計劃’沒有照舊進行,你們會怎麼處理我?”
這一回,他被我問愣住。
我以為,這一次,他會回答我,但是,他依舊沒有開口,他低下頭,看著他的手,手指上,有我乾涸的血液。
沉默良久,他反問我,“做一道選擇題,怎麼樣?”
“這種時候,姚少還有心情調侃我?”
他對此不置可否,繼續:“對你來說,什麼最重要?親情……愛情……還是,你自身的利益?”
“我為什麼要回答你這個問題?”
“關乎,之後,我會怎麼處理你。”
“……自身利益。”
“還挺冷血的啊。”他嘴上說笑,眼睛卻灼人無比,一瞬不瞬看著我,目光如炬。眼裡藏著渴望,但他到底在渴望什麼,我猜不透,“原因是什麼?”
我“哼”一聲:“這個……你感興趣?”
他攤攤手:“當然!”
“我沒有愛人,愛情選項,排除。我父母都已去世,親情選項,也排除。”
“呵……”他輕笑,是嘲笑,“……原來你,真的是一無所知。胡騫予知道的都比你多。可憐的女人。”
胡騫予?為什麼還要提到這個人?
我神經緊張,盯著他。他這番話,似乎在提醒我:胡騫予知道的比我多,而他,知道的,比胡騫予多。
回頭想想:胡騫予大多數時候也跟我一樣,靠猜測。胡欣並麼有告訴他多少。
我試探:“那你知道些什麼?”
他笑起來,斜睨我,好一會兒,“之前選擇題,再加一個選項:利益,你全得,再附加一個我。如何?”
“這不是一個好選擇。”
“你該考慮考慮。這是最好的選擇。”
“我拒絕。”
“我們的意見似乎總是達不成一致……”他搖搖頭,滿臉可惜。
“我絕不會和你這種變態為伍。”
“是嗎?”他又笑起來,“我可是特別想和你‘為伍’。”
我嗤笑,不再理會他。
“知道嗎?我幫你換衣服的時候,就在想,胡騫予真是太不識貨,竟將你這種尤物放了生。”
如果我雙手活動自如,我一定一拳揮去,打碎姚謙墨此時囂張放肆的笑臉。
“胡騫予比你正常百倍。”我淡淡說,微微笑。忽視他令我生厭的嘴臉。
緩和語氣。
我越生氣,這姚謙墨越開心。
“不見得吧!他現在,說不定已經染上不治之症了。”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割封箱膠帶的動作,也不自覺的停下。
姚謙墨細細看我的臉,俄而,他的笑意越發明顯,伸手,摸一摸我臉頰:“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我正要偏頭躲開姚謙墨的手,此刻,他繼續道:“託尼已經告訴你了?”
我徹底僵住。
半天,才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