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看到了;還是沒看到;此時秋茵都沒有心情分析;他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病了;為什麼臉色會這麼差;或許他的心裡有什麼心思;這樣的雪天;也勾起了古二少爺心中諸多的往事。
秋茵急迫地邁開了步子;可還不等走出木板房的門;五太太青煙從正房裡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件大衣。
秋茵僵住了身體;停在門邊;唇瓣緊咬;悄悄地退了回。
青煙邁著碎步;走到了古逸風身邊;將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逸風;外面冷;進吧。”
她的聲音柔柔的;細細的;還是那副絕美的好嗓子;她很關心古逸風;就好象一個妻子關心自己的丈夫;秋茵沮喪地倚在門上;酸楚的滋味湧上心頭。
“不冷。”
古逸風沒有回頭;硬拉掉了大衣;大衣從他的肩頭脫落掉在了地上;他仍舊站在那裡;盯著眼前的那棵大樹;良久地出神著。
青煙沒有抱怨;而是俯身撿起了大衣;搭在手臂上;目光低垂;不再說話了;卻默默地陪在了他的身邊。
夕陽餘輝醉人眼;他們看起來是無比和諧的一幕;一個健碩;一個婀娜;一個英俊;一個俏麗;而隱蔽處的夏二秀卻像一個偷窺者;豔羨人家的幸福。
秋茵難以剋制不斷加重的嫉妒;她嫉妒青煙;嫉妒那個此時可以站在古逸風身邊的女人;嫉妒她氾濫的關心;嫉妒她無忌的眼光;本該是夏二秀做的事情;青煙卻無恥的竊取了;她的心隱隱作疼;手指更加用力地捏著房門;他是夏二秀的丈夫;卻要和另一個女人廝守在一起;這個事實讓她痛楚得無法呼吸。
“我要搶回來;搶回來……”
秋茵不願失;如果古逸風能回到她的身邊;她願意放低自己;像沒有尊嚴的女人一樣;匍匐在自己丈夫的腳下;懇求他不要拋棄她;她真的投入了;再也收不回來;更加傷不起;古二少爺已經深入她的皮肉、骨髓;難以抽離。
無力地抬起眼眸;看著冷風中的一對人;他們在那裡站了很久;大約一個小時;她也呆呆地凝視了他一個小時;直到外面起了大風;古逸風才轉過身;向正房裡走;許是他的真的病了;有行惚;走到門口的時候;險些撞在門框上;青煙伸手扶他;卻被他推開了;他扶著拉門走了進。
很快兩個人的身影一前一後消失在了拉門之中。
“夜宵吃什麼?我一會兒給你煮。”青煙的聲音從正房裡傳了出來。
“不用。”
這是這個晚上;秋茵聽見古逸風的最後兩個字;接著正房那邊一片沉靜。
秋茵頹然地坐在了凳子上;想來五太太對古逸風的照顧很不錯;竟然夜裡給他煮夜宵;那是夏二秀都鮮少做的事情;她卻這樣不厭其煩地做了;可在秋茵的心裡;她還埋怨了這個女人;她搶了她的丈夫。
秋茵一直在木板房裡待到了深夜;感覺冷了;才站了起來;清洗的衣服已經凍僵硬了;要明天日出才剛乾透;她摸著冰冷的衣服;又回眸看了一眼正房;燈已經關了;他睡了。
無奈地一聲嗚咽;秋茵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難過的哭聲透著這夜傳出;他忘記了她;忘記了夏二秀;心甘情願地和青煙留在了日本。
踉蹌地進入了木板房後面的木屋裡;秋茵坐在陳舊的單人床邊;卻如何能睡得下;想著正房裡相擁的一對人;她的心片片碎裂開了。
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憐。
孤單的她坐在床邊;倚在床頭;衣衫不解;眸光呆滯;一坐就坐到了天亮;當東方露出魚白的時候;秋茵已經昏昏沉沉;定是昨夜吹了冷風;加上一夜未睡;感染了風寒;有孝燒了。
“咳咳。”
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吃力地站了起來;想看看木板房裡的衣服乾沒幹;可這才起身;眼前就一陣陣地發花;險些摔倒;她扶著牆壁支撐著身體;四肢軟弱無力;勉強才從木屋裡走出來。
這種狀況;讓她想到了曾經從安城北上的日子;那時候她為了夏家的一家子;找古逸風;半路不幸感染了風寒;差點被劉鎮夫和他家老管家從車上扔下;如今這強烈的風寒又來了;雖然沒在路上;卻勝似路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
秋茵站在木板房裡;這裡四處透風;她更覺得冷了。
“吃飯了。”
那個日本男人將飯菜端了過來;好像還有一碗熱湯。
“你是石田夫人介紹來的;這第一頓飯不知道在哪裡吃;我幫你端來;以後記得到門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