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來幹什麼的;一會兒喝茶;一會兒要秋茵做飯;這會兒還躺在秋茵的床上睡了;簡直就是個潑皮無賴;打了一次日本人;他以為他是誰了?
“算了;讓他睡吧;在軍部那邊收拾個房間;我那邊;他在的這幾天;這個房間讓給他了。”
秋茵覺得袁德凱也不容易;這點小事兒計較什麼?其實秋茵的心裡很清楚;這是古逸風不在;若是她的丈夫在這裡;袁德凱敢這麼放肆;兩個男人還得打起來;似乎他們兩個就好像一座上的兩隻虎;誰也不能容了誰。
秋茵問許晉庭最近有沒有古逸風的信;許晉庭搖搖頭說沒有;倒是打聽到了古大少爺的訊息;他來就是想通知秋茵的這件事;不巧看到袁德凱耍無賴。
“古逸民?”這可是個好訊息;秋茵哪裡有心情談袁德凱了;他喜歡就讓他睡好了;索性只是張床。
“古家的大少爺一直沒離開東北;他有一段時間酗酒很嚴重;麻痺了自己;後來清醒了;發現到處都是戰火;東北軍戰敗了;他知道古世興死了;二弟被抓了;就將古老爺的骨灰偷偷送到鳳城了;埋在古家的祖墳了。”
“那他現在人呢?”秋茵急迫地問著。
“他被人抓到了731部隊;後來帶著一批人逃出來了;現在就在南京;不過他救人的時候;傷了一條腿;截肢了;所以……得你看他。”許晉庭說有點遺憾;他坐了輪椅。
“我馬上就。”
秋茵哪裡還能等;只要這人還活著;就比什麼都強;畢竟能從東北戰火逃出來的;又有幾個人?
許晉庭開車;帶著秋茵看古逸民了。
下了車;走進了那個小民宅;秋茵看到了他;他坐在輪椅裡;呆呆地看著一片石板地;石板地的夾縫中;長出了一棵小草;頑強不屈;冒著一絲絲的綠意。
而推著輪椅的女人;讓秋茵更加吃驚;竟然是青歌兒。
“看;大少爺;是古夫人。”青歌兒先看到了秋茵;將古逸民轉了過來;面向了秋茵。
此時古家和夏家幾乎就是一家人了;看到秋茵;不僅僅是二弟的妻子那麼簡單;古逸民感覺自己好像見到了家人;他鼻腔痠痛;伸出了手;將秋茵的雙手緊緊握住;父親死了;弟弟被抓;原本一個家會完全被日本人控制;被日本人蹂躪;是這個女人最後撐起了古家的天;帶走了古家的女人;讓她們在安城落了腳;他由衷地感激著。
“大哥;回家吧。”
看著古逸民的腿;真的少了一條;他還能跑得多遠?湘怡的死已經成了事實;而那個殺人兇手又是他的母親;如今大太太也受到了懲罰;失丈夫;失兒子;還失了女兒;她除了一條等待女兒迴歸的命;還剩下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