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黃包車單獨一個女人坐著,她好像還沒睡醒,眼睛閉著,一身水藍的裙子飄在黃包車外,倒有幾分優雅,秋茵急中生智,幾乎連想都沒想,直接衝了上去,大叫了一聲。
“停車,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黃包車的車伕嚇了一跳,馬上將車停住了,以為秋茵認識車上女子。
秋茵撲了上去,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藍衣女人驚愕地看著他,剛要問他是不是認錯人了,秋茵一把將她從車上拉了下來,捂著嘴巴拽進了巷子。
“姐啊,我找你好久了。”秋茵大聲地喊著,裝得很像,黃包車車伕在那大聲地喊著。
“你們兄妹快點,錢會館可是給了,你若晚了,我就走了。”
“馬上回來。”
秋茵拿捏著聲音,那女子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知道自己遇到了壞人,拼命地掙扎昨著,秋茵又悽苦地叫了一聲姐,然後將她直接打暈了,說了聲對不起,直接脫了她外面的藍色衣裙,將自己的袍子套在了她的身上,小心地將那女人拖到了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用絹帕塞住嘴,捆住手腳,保證她短時間內不會被人解救了。
穿好了她的衣服,拿了她的皮包,秋茵將頭髮放下來,梳理了一下,跑了回去,直接上了黃包車。
“我一個表弟,總是找我要錢,真是煩死了。”秋茵抱怨著,然後讓車伕快點跑,別掉隊了。
“曉得就是了,你表弟那麼瘦,看似一個吃軟飯的。”
秋茵沒想到這車伕竟然順著杆兒爬,他只認識這身水藍色的衣裙,都沒看清拉的是不是那個女人,邁開步子就跑。
坐在黃包車上,秋茵的心還在狂跳著,想著自己最近也不算很倒黴,這樣的好機會都被她碰上了,可算不錯,可她出門時,臉上什麼都沒擦,和剛才那女人粉嫩嫩的一張臉差得太多,哪裡像什麼風塵的女子。
手裡拿著那女人的小包,裡面一定有胭脂水粉,像她這樣的女人,走到哪裡抹到哪裡,果然不出所料,包兒一開啟,還真不少,黃包車一邊跑,秋茵一邊在臉上抹著,等到了之後這臉也濃妝豔抹了。
會館的門口,一個小側門開著,花枝招展的女人們都進去了,一個年歲大點兒的女人數著人數,然後質問。
“這次新來的不是七個嗎?怎麼少了一個。”
“我在這裡,來了,來了。”
秋茵提著裙子下了黃包車,故意扭著腰,感覺這臀都要甩出去了,那老女人轉身看過來,倒是對秋茵這張臉挺滿意的,瞄了好幾眼,想來這些女人她都不怎麼認識。
“你們都聽著了,第一天來這裡當舞女,都要小心著點兒,沒什麼本事的,也別太清高了,若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我可不能幫你兜著,明白嗎?”
“明白了。”
七個女人應著,各自擺弄著衣服,擦抹著臉蛋兒,生怕自己不夠美了,哪裡有心情看別人,秋茵探出頭,朝裡面看著,希望能看到古逸風的影子,可這裡實在太大,一眼望不見個盡頭,不曉得他以什麼身份進來的?
湘南會館裡有很多類似朝聖的長廊,因為還早,都是些工作人員在清掃,到了中午之後,賓客才會陸續出現,晚上九點之前是高氵朝,而嚴廣多半喜歡那個時候來,有時候和女人喝酒,有時候跳舞,覺得精力充沛的時候就會和女人進入房間,可最近,他的十八個姨太太已經讓他有些體虛腎虧了。
來這裡的女人無非就是將自己打扮漂亮了,討男人的歡心,她們這七個是舞女,都是新入行的,沒出名不敢拿什麼架子,若是有軍閥大老爺要了,都要應了,將來出頭了,有名了,頭腦精明的,在這圈子裡也能做到賣藝不賣身,當個高階交際花,可惜能達到那種程度的也沒有幾個,就算修煉成了,也多半要給人家做填房和姨太太了。
秋茵的耳朵只是聽著大家的話語,隨後跟在女人們的最後面,經過一條長廊的時候,空地裡會館的保安團正在訓話,可能吼喝的聲音太大了,女人們都紛紛瞄了過去,那些保安個個年輕,血氣方剛的,見有花紅柳綠的舞女過來,都扭頭看著,卻唯獨有一個低著頭,秋茵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他,是早早出門的古逸風。
他竟然冒充了保安團的人進來了,因為面貌陌生,只能垂著頭,雖然保安團的人有時候會接近賓客進行保護,但能不能近到嚴廣的身卻不好說。
“瞧瞧那幫傻小子。”一個女人笑了起來。
保安團的小頭目也瞥目過來,這一早也沒什麼大事,訓話無非就是做個樣子而已,哪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