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德凱伸出了一隻手,示意大家先不要開槍,他還不能確定,古逸風是不是真的悔婚了,到現在也沒見妹妹哭哭啼啼地跑出來,他就算再魯莽,也不會一槍將未來的妹夫打死了。
古逸風的步子沒有因為迎面的槍口而慢下來,他毅然地走到了袁德凱的面前,目光掃著他身後荷槍實彈的長槍,眸光低垂,將白手套慢條斯理地戴在了手上,然後才看向了袁德凱。
“如果你的子彈這輩子都沒機會穿過我的身體,是不是會死不瞑目?”
“你這麼瞭解我?”
袁德凱嘿嘿地笑了起來,然後搓著自己的下巴,眉毛挑了挑。“打不死你,我當然會死不瞑目,但假如你能將夏二小姐讓給我,我就算死的那天也會笑。”
人不知恥,就會如此張狂,袁德凱仰仗這是京城,他的地盤,出言好不放肆,在安城的時候,他也只敢背地裡說說,表面哪裡敢張揚出來。
古逸風濃眉一皺,白色的拳頭迎面重擊過來,雖然袁德凱躲了,卻還是被掃在了下巴上,他吃痛後退,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惱羞成怒。
“別人不知道,我袁德凱卻明明白白,你霸佔夏二小姐,是趁人之危的小人!”
袁德凱揮拳衝了上來,今日既然不能亂槍將古逸風打死,也一定要讓他掛彩返回東北,可他想重擊古逸風一拳,也沒那麼容易。
古逸風的臉色鐵青著,他承認得到夏秋茵手段不夠光彩,說起來也是乘人之危,可從袁德凱的嘴裡說出來,讓他倍感羞惱,這拳頭好像罩了一層鋼甲,帶著凌厲的風聲,拳拳揮向袁德凱,好像打爛了這張嘴,那不光彩的事實就會掩蓋一樣。
袁德旺幾次衝上來,都幫不了,還吃了幾記拳頭,他怪叫著問他大哥要不要開槍打死古逸風,袁德凱劈頭就臭罵了他幾聲,只要古逸風沒說不娶他妹妹,就不能動。
“今天,你們***,都不準上,這是我和古逸風之間的恩怨,今天我打不死他,他就回東北,以後還是我袁德凱的妹夫!”
“那,那夏二小姐,我,我嫂,嫂子怎麼辦?”袁德旺認準了嫂子了,叫得這個實在,好像當古逸風是空氣一樣,古逸風能不被激怒嗎?他好像暴怒的獅子勢不可擋,袁德凱別看身體也很好,但是拳頭沒古二少爺的硬,一會兒功夫就吃了好幾拳,臉都打青了。
“嫂,嫂子,得搶過來。”袁德旺還在火上澆油。
袁德凱哪裡知道弟弟會這麼不看眼色,讓他叫也是當著夏秋茵的面叫,當著古逸風的面叫,不是讓這個傢伙拳頭更硬。
在袁德凱又被打了一拳之後,袁德旺真的急了,舉起手槍瞄準了古逸風,他不能讓他大哥吃虧,可就在他扣動扳機之前,袁公館的大門口開進了一輛汽車,幾隊士兵跟隨了進來,袁德旺回頭一看,媽呀了一聲,大叫著。
“哥,老爸來了!”
一聽“老爸來了”四個字,袁德凱立刻停手了,他捂住面頰遮擋著,似乎不想讓父親下車後看到他的臉。
汽車緩緩停了下來,士兵將車門拉開了,一雙棕色的大皮靴邁了下來,一身米黃色的軍裝,胸前懸著整齊的三道金穗子,棕色的腰帶,黑色的肩章,酷似洋人的捲毛八字鬍,寬闊油亮的大腦門子,映著陽光格外扎眼,年紀大約五十開外,下車後大眼睛一瞪,鬍子的一角翹了起來。
“小兔崽子,自家人吵架還動槍!”
他走上了,劈手就給了袁德旺一個耳光,袁德旺被打得委屈了,匣子槍在手裡放下不是,舉起來也不是,人結巴地更厲害,眼睛飛快地眨巴著。
“爸,我,我,沒,沒,真沒開,開槍……沒,沒……”
來人正是一直盤踞京城的新任大總統袁明義,他的根基還沒站穩,幾天前才槍殺了幾個反對他的軍政要員,雖然勢力穩固一些,可此時和東北對抗,並非明智之舉,何況他當了大總統,急需拉攏人才,東北軍的副司令古逸風已列他拉攏的人員名單的第一位,這個年輕人,要麼留為己用,要麼殺,如果能用女人拴住他的心,自然比什麼都強。
“沒開槍,你舉槍?一邊站著去。”袁明義又給了袁德旺一個巴掌,這一下倒是輕了許多,袁德旺哪裡敢不聽話,後退著躲到一邊,恨不得將匣子槍藏起來,不讓他老爸看見。
“哈哈!”
袁明義沒有說話卻先笑了,一團和氣,說古賢侄要來京城怎麼不提前說一聲,他好讓人接風洗塵,現在人來了,才有人來稟報,真是照顧不周,實在失禮,古逸風知道這是袁明義的寒暄,其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