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來的忠誠心吧!”手冢家爺爺口氣諷刺,“從她父親開始就在為我們家族效力了,遇上這樣的事她卻還要替你守口如瓶。這種有苦說不出的悲慘你當然是不會替一個下人想的吧。”
“別這樣說,我對她也不錯啊。雖說只是專門負責梳頭的傭人,但我也從沒把她當下人看地一直對她很親切。說起來,她的梳頭手藝完全沒得挑,我三不五時也會覺得懷念,她要是願意回來——”
打斷老太太發言的是脆亮的碎裂聲。
大概是茶杯之類的東西被掀落,“你怎麼說得出口!”似乎暴怒起來的手冢家爺爺再也壓不住音調的聲音嚇得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回來?回來這個曾經的丈夫伺候另一個女人的地方,感受他們生活在一起的一點一滴嗎!你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
不、不行,這對話實在太兇殘,太兇殘了,這樣想的我緊接著被又一下脆亮的碎裂聲震住,“別說她,要想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掙扎著生存下去,被人忽視的感受這種東西,就算是我也要多少有多少!”這回摔杯子的應該換成了老太太,“再說我為什麼要被完全沒為家族盡到責任的你這樣說!”
“‘跟在父親身邊進行和服外交的築豐公主’?名頭好聽,這身和戰袍無異的和服下掩藏了多少男人不懂的艱難和辛酸?苦勞費心地支撐引領著家族走到現在幾乎把自己燃盡的我難道還不能隨著心意地找個喜歡的人陪伴嗎?”
。。。。。。
“麻理子大人,博明少爺說有事情。。。。。”激烈得堪稱爭吵的對話被小心翼翼的通報聲打斷,覺得彷彿置身龍虎鬥現場的我忍不住鬆了口氣。
牆壁另一邊也響起了調節情緒的長長呼吸聲,“讓他進來。”
“祖母,聽說國光哥哥來了,”果然是推我下來的小子的聲音,“我想或許在祖母這裡,”高冷的小子在老太太面前卻是截然不同的乖巧樣,“就直接找過來了。”
“這是博明。”老太太用並不怎麼熱絡的語氣介紹孫子,“國光不在這裡,你出去找吧。”
“我都已經找遍了,”居然帶著萌噠噠的嬰兒鼻音,“到處都沒有找見所以我想國光哥哥是不是像小時候一樣玩起了捉迷藏。”
“比如,躲進了書房的密道里啦~”眼前的黑暗忽然被照亮,想伸手遮擋卻發覺完全無法動彈的我只得偏頭躲開猛射入眼瞳的強光,適應片刻之後轉回頭的我眼前出現的是瞪大眼餘怒未消的手冢家爺爺和正在平復臉色的老太太古怪的眼神,書桌旁和之前相似的立鏡裡映著戳破這一幕的男孩阿明,趴在拉開的滑動書櫃旁笑眯眯一臉得逞地望著暴露的空間裡出現的我和前輩。。。。。。
快、快解釋,兩位重量級人物進行機密談話的空當我卻兔子似的窩在手冢前輩懷裡偷聽的原因,“她不會成為麻煩,”手冢前輩握住慌張地躥出去的我的手腕,已然搶先這樣說道,“這一點,我可以擔保。”
也、也對,在偷聽已經是既成事實的現在,辯解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也沒什麼意義。所以。。。。。。都怪那個暗地裡耍陰招的小子,雖說忘了提醒前輩一句我也大意了,但誰想到那小子會這麼大膽地衝進來拉開擋住地道埠的滑動書櫃啊,再、再說了書櫃後頭竟然有密道這種危險的設計說出來能怪誰!“請不用把我放在心上,”吐完槽當然就該順著前輩的話頭裝乖覺了,“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眼神古怪地盯著我和前輩的老太太忽然放聲大笑起來,甚至略興奮地在破裂的茶杯碎片旁繞了兩個來回,就在我覺得狀況詭異忍不住抬頭的時候,
“不用說,一定是博明那小子的惡作劇。”
“再說,我們也沒說什麼不能被人聽見的話,”後一句話立刻惹來手冢家爺爺的怒瞪,不過表現出寬大態度的老太太總算用初見時的正常語調說起話來,“你的名字?”
反應過來是在問我,“北條奈美。”
“家裡是做什麼的?”
“家父做點古董生意。”
一直沒怎麼在意我的老太太忽然盤問起來,我也只能老實回答。
“‘古董’嗎,”老太太擰了擰眉,“這可是個和‘官僚、政治家’放在一起就會讓人產生不好聯想的麻煩詞,”復又鬆開眉頭笑望了望前輩,“不過,只要國光不在意我倒是沒什麼關係。”
“你在說些什麼胡鬧的話?”已經被進行到此的對話完全弄糊塗的我終於被手冢家爺爺說出了心聲,“不是我胡鬧,是你這個古板沒情趣的老頭多少該瞭解下孩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