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小喆我不能這麼做。”辛書亭手中的咖啡杯墜落到桌子上,不知道是辛書亭用力過猛,亦或是過於心疼,才沒有握穩手中的杯子,褐色的咖啡液濺到桌布上,留下斑斑點點的很是刺眼。
辛喆早就料到辛書亭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急,安穩地伸手拿過面巾紙,拉過辛書亭的手,輕柔地擦拭著辛書亭手上的咖啡漬。
“哥,你可以拒絕我,但是你沒有權利替大伯拒絕我,更沒有權利替嫂子和寶寶拒絕我,你可以吃苦,受罪,但是你想過伯父和伯母嗎,他們兩人的身體都不好,到國外遠離這些喧囂,對她們修養身體有益處,更何況你忍心讓一直跟在你身邊不離不棄的嫂子吃苦嗎?還有寶寶,你有沒有想過寶寶的未來?”
辛喆迎視著辛書亭無力又痛苦的眸子,淡聲勸慰道。
辛喆的每一句話都是一把刀子,直直地紮在辛書亭心口上,這些天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身邊人,而不是自己,可是自己沒用他找過義大利那邊的朋友,結果卻讓他心涼。
看著辛書亭蒼白的雙手,辛喆強忍著眼中的淚珠,微微地垂下頭,目光落在面前的咖啡上,第一次覺得藍山的味道是這麼的酸澀。
“哥,你告訴過我的,我們是一家人,是風雨同舟,同甘共苦的一家人,這一次你不可以在拋下我。”
辛喆咬著唇瓣,委屈地開口,說話的時候手搭到辛書亭泛白的大手上,濃重的鼻音夾雜在脆弱的聲音裡,可憐兮兮的地望著辛書亭,像是要被家人遺棄的小貓咪一般,看的人心生憐惜。
“小喆”辛書亭聲音乾澀,沙啞地應了一聲,金邊鏡框後的眼睛開始泛紅,一瞬不瞬地望著對面低垂著頭的辛喆,唇舌之間都是咖啡的苦澀。
“哥,就算為了家人你也不能這麼固執,答應我,帶著伯父伯母一起走,去過適合你的生活,我不希望我的親人不快樂。”越說越覺得淒涼,最後辛喆忍不住哽咽出聲,晶瑩的淚珠從光滑的臉頰滑落滴到咖啡裡,激起一圈圈輕柔的漣漪。
辛書亭不忍地伸手,輕柔地抬起辛喆消瘦的臉頰,溫柔地擦拭著辛喆臉頰上的淚珠,“傻丫頭,哥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
辛喆緊緊地握住辛書亭的手,“那哥是答應我了。”辛喆滿眼期待地望著辛書亭,辛書亭眉頭輕皺,明知道這樣會傷害辛喆,可是看著辛喆期待的目光,他就是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如果讓他答應辛喆的建議,他做不到,當初爸媽那麼對辛喆,他什麼都做不了,已經很愧疚了,這個時候又怎麼能連累小喆呢!
“哥,你不要在猶豫了,你知道大伯父和大伯母的病不能拖的,而且你也需要養這個家,出國吧!”看出辛書亭的掙扎,辛喆免不得心急,清楚辛書亭最在意的,辛喆不得不往辛書亭的心口上最脆弱的地方戳下去。
辛書亭緩緩地閉上眼睛,唇角露出一抹苦澀。“小喆讓哥在想想好嗎?”辛書亭不敢看辛喆的眼睛,理智一直在告訴他不能答應,這些年都是他們對不起小喆,怎麼可以讓小喆為了她們受這樣得委屈。
辛喆搖著辛書亭的手,不給辛書亭深思的機會。“哥,咱們沒有時間考慮了,您想一下,留在國內根本沒有適合你的圈子,沒有工作你怎麼照顧這個家,你真得希望自己的家人流落街頭嗎?”辛喆相信辛書亭明白什麼叫坐吃山空,這段時間辛家已經快入不敷出了。
辛書亭睜開眼睛望著辛喆,辛喆所說的每一句話,辛書亭都明白,可是……,瞧著依舊在猶豫的辛書亭。
“哥,你放心!外婆很疼我的,在說我也這麼大了,養活自己一點都不難,你們先出國,等你們定下來,我就過去找你們,至於這些錢就當我借給你的,我放在銀行裡也沒有用。”
兩個人靜默相對,辛喆話還沒有說完放在包包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辛喆匆忙地拿起電話看了一眼。
“哥,您考慮一下,我去接電話,回來我們就做決定。”匆匆地跑到洗手間,辛喆輸出一口氣,才敢接歐陽睿的電話。
電話里歐陽睿說晚上不過來接她,辛喆當時就輸出一口氣,這樣一來她就更有時間,給辛書亭安排出國的事了,或許歐陽睿也想到了這一點,才會把錢都匯過來,想著辛喆心底劃過一絲暖意,明知道不該有的,卻控制不住,對歐陽睿生出得感激之情。
辛喆接電話的時候,辛書亭也在接電話,言笑妍在電話裡哭著說,言笑妍帶著寶寶去洗手間的時候,辛向榮遇到以前生意上的夥伴,因為言語不和,和對方吵了起來,氣得暈倒在醫院的樓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