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呢?她好好得待在自己的世界裡,既然沒有去招惹他,也沒有打擾他身邊的人,憑什麼還要做他的出氣筒。
就算是性子在柔和,收斂起所有的脾氣,也不代表她可以任由別人欺負,成為別人洩憤的工具,像個沙包一樣,隨便歐陽睿蹂躪吧!
辛喆越想越惱火,理智根本就壓不住胸口的委屈與怒火,揚起小臉,澄澈淺淡的眼底燃燒著一小撮火焰,對著歐陽睿冷笑一聲。
“敷衍你,我在勞教所裡待了三年,你以為這三年,我整天沒事做,像那些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一樣,沒事就刷刷朋友圈,發發微博,圈點粉絲,跟別人逗悶子嗎?還是你覺得我有自孽的傾向,沒事就坐在那裡,往自己手上添傷口,在看著它結疤,留下疤痕之後,我在寫到微博上,朋友圈裡,寫上這個疤是因為不小心被刀子劃到了,這個疤是因為被水燙到了,這個疤是因為椅子上的釘子傷到的,這個疤痕是因為在廚房擦地,被木質水桶刮傷的,這塊是在製作手工的時候,被那些細小的鐵絲勾傷的……歐陽總裁不是隻有你最忙,就算是社群改造,我也有自己的工作,如果我那麼閒,整天坐在地上自怨自憐,整天乞求別人得憐惜,那我現在就不該坐在這裡,我還要等到2年之後,才能從哪個漆黑冰冷,陽光都無法溫暖的地方走出來,每天都要對著冰冷、泛灰的牆壁,透過那個幾米長的鐵窗子仰望外面的星空,還要……。”
一旦開口這3年來經歷就像是出了閘的潮水,蜂擁而來,沖刷著她所有的理智,讓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越回憶越委屈,情緒也就越激動,聲音也跟著放大,到最後辛喆幾乎是用吼的,一直瞪著歐陽睿澄澈若水的雙眼,被水霧侵襲,大滴的淚珠劃過臉頰,落到唇邊,滾動到唇齒見,苦澀腥鹹的味道喚回辛喆的理智,眸子裡應著那張越來越陰沉的俊臉,讓辛喆屏住呼吸,峨眉蹙起,緊緊地閉上嘴巴。
她這是怎麼了,在做什麼,怎麼會和歐陽睿說這些,這是他出來之後第一次和外人說這3年的經歷,連外婆和晴晴姐都不曾說過,她不是早就決定了,要忘掉這段歷史的嗎?
她以為自己不會和任何人說的,也不該和任何人說的,最不該地就是和歐陽睿說,畢竟那是自己的日子與外人無關,說了不過是讓自己傷心,過於陰暗的日子,回憶一次就好似又經歷一次一樣,那種痛不是外人可以理解的,她也不希望用這些痛來博取誰的同情,憐憫啊!想著緩緩地閉上眼睛,壓抑著眼裡面溼潤的水汽,逼回溢位眼角的淚珠。
近在咫尺的歐陽睿沉默地望著辛喆,安靜地聽著她發洩,任由她對自己大吼大叫,把她所有的委屈與痛苦盡收眼底,握著她手腕的力道緩緩地放鬆,濃密的劍眉卻越蹙越緊。
窗外的夜風吹動著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在安靜的屋子裡格外得清晰,等辛喆在睜開眼睛,一臉激動的神色以被平靜溫和代替,澄澈淺淡的眸子裡靜若一池春水,無波無紋,平和安靜地與歐陽睿對望。
“對不起,剛才是我失態了,謝謝你今晚幫我包紮傷口,時間也不早了,歐陽總裁回去休息吧!”說話的時候辛喆緩緩地垂下視線,壓下心底委屈的氣焰,整個人都恢復到平和得溫順,燃在身上的怒氣也被謙和疏離取代。
手從歐陽睿的手上撤了回來,這一次,歐陽睿沒有為難辛喆,任由那雙顫抖的小手從自己的手掌中脫離,看著辛喆把兩隻手交握在身前。
“小舅舅,辛喆姐姐。”慧慧躊躇地站在門口,和辛喆姐姐在一起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辛喆姐姐發這麼大的脾氣,可是看著辛喆姐姐發脾氣不會覺得可怕,反而……反而覺得辛喆姐姐好可憐,讓人心好心疼。
聽到慧慧的聲音,歐陽睿的眉頭緩緩地舒展開,辛喆錯愕地看了一眼歐陽睿,不知道慧慧什麼時候來的,她剛剛和歐陽睿發脾氣,“慧慧你……。”
歐陽睿看了一眼尷尬無錯的辛喆,平靜地轉頭對門口的慧慧寵溺一笑,伸出手招呼慧慧過來,慧慧會意地往辛喆的床邊走去,手裡還捏著小小的外賣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