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凱的溫和乾淨的嗓音突然丟擲了一個問題。
有多久沒聽到他的聲音了？還是和記憶中的一樣勾人心絃。曾經，這聲音是她最先迷上他的地方，唐晨曦很沮喪地發現，可能這一輩子自己還是隻對這副嗓音情有獨鍾。
作者有話要說：
☆、迴旋的終端（2）
一個問題把心裡面被掩埋得很深的一根刺重新挑起，隱隱有些疼。她略低頭，長長的睫毛掩蓋住她的輕微失神。6年前的他也是問了一條類似的問題，而當時的她還只是大三學生對市場瞭解僅限於理論知識，但卻膽大天真地在課堂上滔滔不絕地發表關於GK英國應該引進亞洲快消品的言論。
差不多的問題，同樣的人提問，可惜他們都不再是當時的樣子了。
意識到自己“思考”的時間有點長，唐晨曦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便開口：“去年我們在南亞幾個國家談到了開發新工廠的案子，如果研發和採購那邊一切順利的話今年會在華南推出第一款本地的沖劑涼茶。但由於這是GK旗下的第一款本地化食品，研發那邊對工廠質量的把關很不放心，目前還在討論可行性。”
她一口氣講完，眼神掃過伍子謙，示意他接著說些什麼。但慕承凱很快介面：“研發提議要收購？”
她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慕承凱的眼神有些玩味，看著她一字一句問：“那你是怎麼想？”
在座的研發部副總大衛清了清喉嚨，正想說一下他的看法，沒想到慕承凱立刻打斷他：“我要聽唐經理的想法。”
一時間眾人看著唐晨曦的眼神都帶著不同的情緒，大部分人心裡想的是：原來新總監不是親洋派的啊。
GK雖然是純外資企業，但在內部也是派系分明。在所有人看來，留英回來且在GK總部待過的唐晨曦是不折不扣的洋派系人，一來到GK中國職位一年一升，業績雖然無可挑剔但跟她出眾的樣貌一比，總是會讓人忽視她本身的能力。同輩同性別的中派系裡面，高丹妮最突出，同樣也貌美但因為為人高調，做事大張旗鼓，跟一向低調的唐晨曦相比就會顯得能力比較出眾。
在GK裡作為一個品牌經理，她只是負責前期調研和在新產品確定以後制定產品開發和銷售策略，簡而言之最後拍板要不要出新品牌線的人並不是她。在最早期的決策階段也僅僅是發表專業意見僅供參考的角色。在會議室的眾人眼裡面當然覺得這是新總監公開為難品牌經理的表現，在伍子謙眼裡就是慕承凱百年難得一遇的耍幼稚，在唐晨曦眼裡這就是掀舊傷疤。
她按下心裡面的百轉千回，梳理了一下邏輯，抬起頭望著慕承凱的雙眼慢慢說到：“我個人認為開發新的本地品牌勢在必行，一是目前的民族意識增加的，GK全線的歐美品牌食品有品牌危機的潛在風險；二是涼茶沖劑這一提議非常新穎且中國特色濃重，如果做得好將會是飲料界的突破。研發那邊的擔憂也不是沒有道理的，GK中國在快消食品線目前只有四個進口品牌產品，全都在國內工廠本地加工，如果要新開產品線從研發到製作只能用南亞的工廠，這樣一來我們控制質量的成本和物流的成本也會增加。”
她停頓了一下，正在琢磨後面的話是否需要直接講出來，但慕承凱不給她這個機會：“所以你的結論是？”
“……我覺得應該在國內建廠房。”唐晨曦說完很想瞪他一眼，但又不敢，只能狠狠地瞟了一眼伍子謙。伍大少撇了撇嘴表示自己很無辜。
國內建廠房這事按慣例不應該是唐晨曦作為品牌經理提出來的，可想而知這麼直白地在眾高層面前提出來暗地裡是會得罪多少的人。馬上，研發部的大衛就對總裁陳深告示：“陳總，這事我們研發還在和其他部門商量，等評估完新品的製作可行性以後會立刻出一份報告給各位過目。”
嘖嘖，都是人精……唐晨曦微微低著頭，心裡卻在狠狠吐槽。
陳深轉過臉對著唐晨曦笑得很慈祥：“小唐這個提議不錯，本地化新產品是一定要出的，我也覺得自主研發最好不過了。”接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扭過頭對慕承凱說：“聽說小唐在倫敦是由你調教出來的？小女生很有能力，不會讓你丟臉。”
慕承凱微微笑著，一邊翻這桌上的報告書，一邊說：“想讓她更有能力只能再逼她一把。”
唐晨曦微囧，心想這下想當做以前不認識他都不行了。果然，眾人紛紛驚奇：“慕總監以前是唐經理的上司嗎？”
當然沒有人正面回應。唐晨曦坐回座位以後會議依然按序進行，只是剛才發生的一切在她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