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姐姐的離開讓他的天空變矮,使他再無法直起腰身走進另一種人生,每個夜晚有可怕的夢魘糾纏著他不放,只能靠藥物作用才能安眠。
可是你知道嗎,默。他側過臉,俊美的臉上再次浮現憂傷的神情。
當你微笑的出現我面前,我感覺心是滿的。
自姐姐走後我第一次想要好好愛一場。
即使這樣的機會上蒼也無法恩賜於我。
我甚至不敢問你能陪我像這樣坐多久。
擔心夢作得太美,所以害怕醒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淚珠從默兒臉上簌簌而下。
我何曾有幸,能讓你如此愛我。
可是,我卻無法回報。
一旦給你希望,接踵而來的必定是更大的失望。
第五天,深夜,默兒夢見初次見肖初陽的情形,空曠的酒店頂層,他把背靠在柵欄上,慢慢的仰下去,仰下去,好像自殺,只是這次,她沒拉住他。
驚得一身冷汗,她輕輕推開門,走進他的房間。DVD帕格尼尼的唱片還在放著,那是義大利小提琴演奏家。他的音樂像一根細細的絲線,纏繞著心臟,直到感覺缺氧蒼白。
他在夢中囈語,俊美的眉緊蹙,身。體縮成一團。
肖初陽,你要學會自己拯救自己。默兒輕輕幫他掖好被子。
無意一瞥,桌子上擺放著一種藥劑,她認得,是一種抑制抑鬱的藥。
第六天,下雨。他們沒有出去。
默兒看著剛買回來的析夢的書,看著看著就會索然寡味。弗洛伊德不會做和肖初陽一樣的夢,紫藍色的湖水,幽暗潮溼的洞穴,冰冷劃過默兒的腦海。
她感到莫名的煩躁。
2009年11月28日存稿發了,W明天晚上來更。
親們要等W。
默兒跟初陽的別離。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星期之約(八)
明天是最後的期限。
肖初陽坐在地板上狠狠的抽菸,他是從來不抽菸的,辛辣的味道嗆得他眼淚流出來。
房間裡是寂靜的,中午明亮的陽光從陽臺灑進來,默兒剛剛來過,她笑著把手裡的書放下,埋怨他把房間弄得亂亂的,一點都不像她記憶裡愛乾淨的肖初陽。
原來他在她記憶裡,也有美好的一面。
她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圍裙,拿著抹布,笨拙的跪著擦他房間裡的地板。
她走的時候,留下來一屋子淡淡的溺香。
剛擦過的地板是溼的,桌子上擺著熱熱的咖啡,大瓶的香水百合上面還有灑過的水滴。
一切美好的像不曾發生過那些傷痛。
肖初陽緩緩的站起來,從床邊拿出那個遙控器,狠狠的往地板上摔去,轉瞬間,金屬外殼飛迸四濺,擊起清脆的聲音。
默兒聽到動靜,兔子一般的飛奔推開門。
“肖初陽?”默兒突然一個趔趄,被拽進一個懷抱裡。
肖初陽緊緊的箍著她,彷彿一鬆手她就會蒸發。
“你怎麼了?”
“這麼快,夢就要醒了嗎?”
“……”
“這樣好啊,我就不用躲在角落裡因為天大的幸福而感到不安了……”肖初陽幽幽的笑了,笑聲有些悽慘,抱著默兒的力量又加大了些。
“我們還會是朋友的。”默兒垂著的雙手握緊。
“默,我做了那麼多錯事,你肯原諒我嗎?”肖初陽的下巴擱在默兒窄小的肩膀上,身。子在不住的顫抖。
“錯事?”默兒拼命的搖著頭“你沒有做錯什麼,你幫我救他,我本就應該報答。”
“報答……”這兩個字悽悽涼涼的從肖初陽口中吐出。
沉寂的心原來會喪失語言,他不再說話,只是抱著她。
其實,他所做的錯事,遠不止如此。
第二天晚上,他就在她的茶水裡放了安眠藥,他本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到她。
她嬌俏而嫵媚的睡姿,令人無法抗拒。
當他俯下身,輕輕的吻落在她長而卷的睫毛上的時候,她叮嚀了一聲,微微抗拒著。
“野……”她呢喃著,秀眉微蹙,好像陷入不安的夢境。
她還在擔心他嗎?雖然白天她一直都強打著笑,但是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擔憂和不停的翻著手機蓋,是想開機嗎?是想跟他打電話嗎?
她的夢語如一盆冷水澆熄了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