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今……這些天跟表小姐相處下來,有些事兒你也看在眼裡,表小姐年紀雖小,可心裡是個有大主意的,不是個好欺負的主兒,這才進府第一天,就和芸小姐還有少爺相處的如此之好,真真讓夫人也疼到了心裡去,老爺那兒就不必說了,只衝著趙大人的人情,老爺自然也不會虧待她。”
丁二眯了眯眼睛,一字一字的道:“表小姐過了年才不過七歲,可這顏色,已經是如芙蕖初綻般之動人了。”
“二哥!”丁三被丁二的話震驚的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這話,你怎麼能這麼說話?主子的……哪裡能是咱們可以議論的?”
丁二抬手止住了丁三的話,搖了搖頭,“咱們雖說是奴才,可這主子如果跟對了,往後的日子可就是天淵之別了,表小姐心機見識都不差什麼,只這出身,不過看夫人和爺的意思,往後也必不會虧待了她去,若是能跟著她,入了她的門下,以後咱們可就有了門人的資格,你先聽我說……”
丁二看著丁三,聲音緩和的道:“咱們雖然是奴才,可現在也長大了,不得不為了往後多打算,就算是不為了自個兒,也得為了以後的孩子們想。”
丁三被丁二說的倒是笑了起來,這會兒就想到以後孩子的事兒了,自己這二哥,從來都是少年老成,可這才十七歲就想到以後的兒子了,這也老成的太過了吧。
丁二沒有理會他,繼續道:“表小姐的心機智計,容貌儀禮,在同齡的稚童裡,皆是上乘,最重要的是,你看紫墨和綠藤,對她那般細心體貼,都是發自真心,往後這位表小姐的前程,自是不可估量,你也別怪我想得太多,少爺的前程自是好的,可我們跟著爺,跟著少爺,哪裡能有跟著表小姐省心?爺們兒在外頭,拼的是門庭,是名聲,是聲望,是資歷,而女兒家比的是姿容,是孃家,表小姐就算什麼都沒有,光有她這姿容和心智,前程就不會差,再加上爺和少爺往後多多護著,給她支撐著,你想想。”
丁三點了點頭,“二哥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從來都是主子挑奴才,可沒有奴才選主子的理兒。”
“這你自不必擔心,夫人的態度已經說明了,再說,咱門府裡,夫人的態度就是爺的態度,你只管替我說項,爺十之**不會一口回絕的,定是要看錶小姐的意思,咱們一路上跟著表小姐回到這京城,以表小姐的心思,能用我自然比用其他人便當。”
“好,那我也要跟著表小姐,不過,二哥也別太絕對了,只怕爺或是表小姐,還沒動這個心思呢。”
丁二點了點頭。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的閒話,慶豐過來叫了丁三,讓他去前院外書房見鄭丞相。
丁三答應著,快速洗漱又梳了頭,這才跟著慶豐一起去了外書房。
第二天卯時剛過,趙蔓箐就醒了,大概是昨天白天睡了半下午的緣故,這會兒怎麼也睡不著了。
躺在溫暖的被子裡,看著床幔上晨光的移動,細細琢磨著。
鄭丞相昨晚也不知回來了沒有,嗯,白日裡青平肯定見過鄭丞相,那麼,如果鄭丞相回府了,就自然會叫了丁三去問話,也不知丁三會怎麼說,唉……自己還是欠歷練,遇到事兒就是沉不住氣,往後得多抄點兒心經靜靜心才行。
大約過了卯末,床前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趙蔓箐微楞,這是有人在自己床前值夜了?
她從小兒身子不好,跟母親一起睡的時候多,後來身子漸漸康復,才自己單獨一個房間睡,可趙家沒有讓人上夜的習慣,母親凡事兒喜歡親力親為,所以,她也順理成章的沿襲了上一世的習慣,沒有讓下人值夜的規矩。
唉,這自己睡在床上,幔帳外還睡著個人,怎麼想怎麼感覺彆扭,萬一自己說夢話可怎麼辦?
不大一會兒,腳步聲漸近,趙蔓箐趕緊閉上了眼睛,幔帳被輕輕的掀起。
“表小姐,該起身了。”
是紫墨的聲音。
趙蔓箐緩緩睜開眼睛,扭頭看著她,綻放出滿臉笑容來,“又勞煩紫墨姐姐喊我起床了。”
紫墨被趙蔓箐笑的眼前一花,心情也跟著歡快輕鬆了起來,“表小姐這是說的什麼話,能喊您起床,可是奴婢的福分呢。”
伺候著趙蔓箐起身穿好衣服,又去淨房洗漱了,綠藤早就候在梳妝檯前等著給她梳頭。
見趙蔓箐從淨房轉出來,綠藤笑著屈膝行禮,道:“表小姐,今兒個咱們梳抓髻好不好?”
趙蔓箐微笑的點了點頭,坐到了梳妝檯前,掀起紫檀木妝奩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