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
他的眼中柔情似水,阿端卻彷彿絲毫沒有感覺到,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我要回去洗衣服,天黑就看不見了。」
輕輕地把手抽出來,轉身離開。
「阿端!」
阿端身子震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反而走的更快了。
望著他的背影,林子驄心裡忽然一陣焦躁,真要將阿端留在身邊,只怕還有一條很長的路要走。
大夫開的藥很有安神助眠的功效,青珞吃了藥,頭腦漸漸昏沉,林子驄送阿端離開不久,他就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已是月上中霄。
他坐起身,直覺地往書桌那邊望去,只見林子驄倒在躺椅上,和衣而睡,身上一張被子也沒有。
這人難道也想嚐嚐風寒的滋味?青珞暗暗皺眉,拿起身邊的毯子,悄聲走過去,小心的給林子驄蓋在身上。
他站在那裡,細細打量這個熟睡的男子。若在平時,他是決不會這樣的——倘若被林子驄發現,自己豈不丟死人了?
可是現在不一樣,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看他英挺的眉,看他筆直的鼻樑,看他薄如刃的雙唇……仔細一瞧,這人長得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呢。
目光就停留在那唇上,逡巡不去。說起來,林子驄包下他這麼久,兩人非但沒有過肌膚之親,連一次親吻也不曾有過。
那兩片薄薄的嘴唇親上去又是什麼感覺呢?想著想著,青珞就覺得自己的嘴唇有些乾燥,忍不住就往那兩片唇上貼了過去……
眼看四唇就要相接,青珞卻猛地停住。
他忽然想起,自己現下患了風寒,倘若傳給了林子驄可怎麼辦?
可是,那薄薄的嘴唇真是誘人呢。
於是,他輕輕撩起衣襬,蓋在林子驄的唇上,隔著衣襬,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明明只是親到了棉布,青珞的臉卻紅了。他暗罵自己沒出息:青珞,你這個不長進的東西,什麼世面都見過了,親個嘴兒還臉紅什麼?
看那書桌上油燈兀自點著,想走過去將它吹熄了,腳下不留神踢到什麼東西。低頭看時,卻是一個紙團。
這才發現,桌上、地上,扔了不少這樣的紙團。
他輕手輕腳的將紙團展平,見上面寫滿了字跡。
他不識字,所以不知道那上面寫的是一首求偶不得的情詩,只道是做生意用的諮文信件。心想林子驄一定是生意上遇到了麻煩,心情焦躁,才會把這些東西扔得到處都是。等他明天氣消了,怕不好找。於是將紙團逐個撿起,一張張地鋪平了,壓在書桌左手那一摞書的下面。
這一番功夫做完,頭又有些暈了,青珞暗叫不妙,連忙回去床上躺著。心裡暗暗祈禱:老天保佑,千萬不要讓這病加重了。
如果青珞讀一些書,就會知道世上有個成語叫「事與願違」,可惜他不懂,他只知道,這老天總是變著法兒的跟他作對。第二天起床,他的病果然又反覆了。
林子驄氣得跺腳:「什麼名醫,一點風寒都治不好,改天把他的招牌砸了。」
青珞當然不好意思說,我昨晚是因為偷親你,不小心受了涼。他不知道林子驄著急是另有別情,只道他心疼自己,躲在被子裡偷偷笑了半天。
其實細想想,平日這林子驄對他總是不冷不熱,如今生病了,才顯出幾分關切之情,倒著實貼心得很。這麼一想,青珞又開始覺得,偶爾生個小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是隨著躺在病床的時日漸長,青珞開始不安了。眼看四、五天過去,桃花都要謝了,怎生拉著林子驄去桃花樹下許個願才好。
本來青珞也不是個篤信神明的人,只是這念頭一旦生成,因為種種阻礙未能如願,便越積越重,最終成了一塊心病。心裡頭隱隱覺得,不在神明面前先登個記,自己和林子驄這段情緣,終究會成了鏡花水月。
「落霞庵裡的桃花應該還沒謝吧?」
林子驄怔了一下,答道:「淞陽府的春天要比京城來的早,我也算不準花時。」
青珞猶豫著,終於還是開了口:「咱們一起去看看桃花,好不好?」他微微側轉頭去,不敢讓林子驄看到他的臉有多紅。
林子驄心不在焉地道:「等你病好了再說吧。」他這幾日被阿端弄得焦頭爛額,連桃花長什麼樣都快不知道了。
「我已經好了!」青珞怕他不信,連忙從床上下來,在地上轉了一圈。嗯,腿還有點軟,一定是好幾天沒下床的關係,一定是。
林子驄還想說什麼,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