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殿,他忙政務、和軍機大臣商議國事的樞要地方,如今讓一個端著笸籮,腋下夾著尺頭的女人佔據了一半。這女人是他的心頭肉,舔線穿針,正給他兒子做小衣裳。
他笑了笑,心裡很覺安樂。雖然之前發生了這麼多事,好在噩夢都過去了,她還在他身邊,這比什麼都重要。
素以低頭低得久了,脖子有點酸。抬手捏兩下鬆鬆筋骨,看見他在不遠處,一本正經的臉,兩道眉毛又濃又長。她咧嘴叫他一聲,他從堆積如山的摺子裡抬起頭,茫然問怎麼了。
她把小褂子舉起來讓他瞧,“好看麼?”
他說好看,“可為什麼繡牡丹?萬一是個小子,穿起來女裡女氣的。”
他不懂她心裡的想法,她也不能和他抱怨。國事夠他操勞的了,宮裡又剛平息了禍亂,再煩他,她實在是捨不得。於是眼兒一斜,鼓起腮幫子道,“哪裡女氣了?小孩兒家,分什麼男女!外頭孩子都是大的穿剩了小的穿,要是頭一胎是閨女,底下的不也接著穿麼,又怎麼的?”
“不怎麼的。”他見她動氣,無可奈何的笑,“這軸脾氣,愈發蹬鼻子上臉了。半句也說不得?外頭孩子是外頭孩子,帝王家的阿哥,揀剩的穿沒什麼,打扮得像個姑娘卻要招人笑話。”
素以擰起眉頭細聲囁嚅,“我倒盼著是個姑娘……”
皇帝沒聽真切,想再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