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不把話說得太直白,但周瑜佳顯然懶於虛與委蛇。
“容先生大概很心焦吧?”周瑜佳目光怔怔看著別處,忽然一語打破平靜。
容博予蹙眉不語,周瑜佳似乎有很多話要說,果不其然,她接著又說:“他根本放不下她,我認識他三年,這三年來,在認為她已經去世的情況下,他都放不下她,更別提現在她根本就沒死。”
周瑜佳轉過頭看容博予,“容先生,你愛你太太嗎?有多愛?愛到可以為你太太去死嗎?”
容博予猶未開口,她又兀自地說:“容先生一定也很愛容太太,否則也不會今天約我出來。”
“我三年前在亞布力滑雪的時候認識他,那天我和我的朋友出了點意外,是他救了我們,為了救我們他摔斷了腿,差點沒命,其實那時候他根本可以不管我們的,後來他告訴我,他當時想,其實死了也沒關係。”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朋友以為他在開玩笑,可是我看出來他說的是心裡話。他一個人穿越半個中國,到東北滑雪,並不是為了尋找刺激,他只是在宣洩,宣洩內心的不滿。他說其實死了也沒關係的時候,眼睛裡面一片平靜,真的是心如死灰。”
“可是在打上石膏的時候,他低頭摸著石膏眼底卻又輕輕笑了,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辛冉也傷過腿,打過石膏。”
周瑜佳說到這裡,忍不住紅了眼眶,連忙用手指擦去眼角溢位來的淚花。
“他在那條江邊上開了許多酒吧,所有酒吧都叫辛冉,他用她的名字命名,只希望她有一天能順著那條江看到自己的名字找到回家的路。”
“這些年他父母被嚇壞了,在亞布力傷了腿好了沒多久,他又跑去跳傘,後來還去爬雪山,高空彈跳,他根本沒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他父母不忍心逼他,結婚是我向他父母暗示的,我們設了一個局,讓他心甘情願娶我,可是有婚前協議,我們說好一年為期,結婚一年後就離婚。”
“現在已經過去六個月,他昨天跟我協商提前離婚,我沒有答應。”
“我愛他,所以我曾經給自己爭取到一年的時間,想用一年的時間來想辦法讓他愛上我。”
“從前以為,也許有一天他終會看到我的好。時至今日,才不過半年,我卻已經心灰意冷。”
周瑜佳苦笑著搖搖頭,望著容博予說:“他的愛執念太深,容先生,我已經預備好放棄,我恐怕,你我都會慘敗。”
容博予笑了笑,搖搖頭,目色沉沉。
“不,我不會敗,因為她愛的人是我。”
周瑜佳微愕,繼而笑了,“既然容先生這麼有信心,今天又何必約我見面?”
容博予望著周瑜佳,神情肅然,答非所問,“我覺得你也不必妄自菲薄,愛情這種東西,微妙至極,你在這一秒放手,也許下一秒就會後悔一輩子。江子陌固然執念太深,可是你如果一點執念也沒有,又怎麼去奢望他會為你改變?”
周瑜佳收笑,若有所思地看著容博予。
容博予淡淡一笑,“其實很多東西跟愛情沒關係,表象不能拿來評判一個人愛的深淺,表面功夫並不重要。決絕、灑脫、忠誠,都只是性格而已。有人可以為你而死,不是他愛你很深,而是他性格里有決絕的一面。有人可以灑脫說再見,並非愛的不夠,而是本性灑脫。”
“要得到江子陌的愛,或許並沒有周小姐想的那麼困難。事在人為,萬事雖然強求不得,但終歸需要捨命嘗試過才不會留有遺憾。”
“至少,目前周小姐你是名正言順的江太太。”
容博予起身離開,周瑜佳微有些失神地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半響,扶著額頭靠到沙發背上,搖搖頭失笑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向來緣淺(29)
江氏預備在H世開拓市場已經策劃多年,現在放手施展,頗有大刀霍斧的感覺。
容氏涉及的領域有很大一部分與江氏有覆蓋,兩家企業近期合作與競爭頻繁,江子陌和容博予也陸陸續續有過數次見面。
這場晚宴是容氏和盛世集團聯合舉辦,慶祝兩家合作專案正式開展。
這樣人多嘈雜的場合,容博予自然不會讓辛冉出面,她現在已經有些顯肚子,每天頂著肚子在家裡橫衝直撞,活像一隻霸道的恐龍,所有人見到她都得繞道走。
容博予沒有帶女伴,本來是不合規矩的,可是他是最大投資方,沒人敢說他不是。
沒想到會遇到江子陌,大概是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