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冉好笑地抬頭看她,“是啊,你們老闆真是才華橫溢。”
司徒青青抓著自己的頭髮梢傻笑。
辛冉搖搖頭,“我告訴你哦,你仰慕他是可以的,別的心思不要亂動,人家可是已經結了婚的人。”
司徒青青吐吐舌頭,撿了本畫冊看,嘴裡咕咕噥噥,“我才沒有想動什麼心思,大哥早就教育過了……”
“你說什麼?”
“啊!沒!沒有!”
“神神叨叨的。”
辛冉拿出手機看時間,約了周彥暉要喝茶,時間差不多該出門,站起身拿外套,司徒青青也站起來看著她,“大嫂你要出門?”
“約了你老闆喝茶,一起?”
司徒青青當然要點頭,開玩笑,怎麼可以讓你們兩個單獨見面!
進了茶館才知道周彥暉已經到了,兩人進去,他還未點單,安靜地昂著頭在看包廂牆上掛著的一副水墨畫,神情很專注。
辛冉帶了司徒青青過來,三個人只好聊建築,末了容博予打過來電話,說會過來接,周彥暉看了看時間,便說自己有事要先走,禮貌道別,竟然又被他搶先結了帳。
司徒青青哀哀地想:這莫不是又欠下一個人情,改明兒是不是還得請頓飯?
回頭去看辛冉,果不其然,辛冉的眉頭也是微皺的。
她就知道,大嫂這個人最不喜歡欠人恩情,常是寧願讓別人欠著她的恩情,這樣一來,豈不是沒完沒了?司徒青青忍不住要懷疑周彥暉是故意的。
這一日周彥暉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司徒青青正有事去了北京,辛冉在瑜伽館剛練完瑜伽。周彥暉約她吃飯,辛冉想了想答應了,給容博予打過去電話,電話是秘書接的,容博予正在開會。
出了瑜伽館,周彥斌又過來電話,說自己就在附近,可以過來接她。辛冉於是站在路邊等待,不過三五分鐘,果然看到周彥暉驅車過來。
周彥暉繞過車頭為辛冉開車門,“我知道有一家家常菜館,菜餚普通但很有特色。”
辛冉連聲道謝,說,“那就去嚐嚐,我很喜歡吃家常菜。”
周彥暉想起從前辛冉不喜歡吃西餐,卻喜歡吃家常菜,她說有家的味道。其實對於從前他們幾個來說,很難描述什麼叫做家的味道,回家吃飯和在外面飯店吃飯根本沒有什麼差別,大人忙於應酬,食物都是專門的廚子在準備。
也許那時候辛冉喜歡的,不過是一種回憶。
車開得不快,後來又遇上堵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歐小姐你是劍橋畢業的?”
辛冉笑了笑,點了點,想著周彥暉大概是從司徒青青那裡獲知。因為失去記憶,她對劍橋並沒有任何印象,有時候像這樣被人問起來,她其實不太好意思承認。
周彥暉說:“歐小姐在劍橋學的是什麼專業?建築嗎?我感覺歐小姐對建築很有見解。”
“我學的是法律。”至少那份畢業證書上,寫的專業的確是法律,儘管她對劍橋印象全無,確切的說,她是對自己的從前印象全無。
她常常感到驚訝,劍橋畢業,沒有失憶的自己,一定極其出色,但想必,也只有極其出色的她,才能得以站在容博予身邊,讓他對失去記憶的她也深情依舊。
周彥暉有些驚訝,“竟然是法律?為什麼是法律?”
“抱歉,我只是感到好奇,我一直感覺你是學建築出身的。”
辛冉微微一笑,“事實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從前受過傷,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
“是嗎?是什麼時候受的傷?”周彥暉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輕輕的篤篤聲,辛冉不自覺地望向他的手指。
“唔,大概是四年前吧,車禍,我昏睡了一年,醒來的時候,記憶就不甚清楚了。”
四年?
時間不對,難道是他感覺錯了?
周彥暉注視著辛冉說話的神情,他感到困惑,有時候他覺得她就是辛冉,有時候卻覺得她和辛冉有很大的區別。
至少在她身上,他看到一種從前在辛冉身上從未感受到的鮮活快樂的存在感。她是一個幸福女人,有著極其出色的才華還有一個體貼優秀的丈夫和即將出世的孩子,她臉上洋溢著是對生活的享受和滿足,她眼底沒有哀傷,沒有冷漠,溫暖如初陽。
而辛冉是眼底藏著哀傷,溫和柔弱如春風的女孩。
她們的相像之處似乎只有長相。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