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傷了,多好的人啊。
李明為心中的猜想黯然神傷,莊裡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了。身後事可是馬虎不得,有些東西可等不起,這會子正是大夏天。趕著積極操辦呢,莊子的老少爺們,fù女早已早早過去清洗蔬菜,碗盤了。
對於死亡,縱然重生的李明亦是感到悲涼,不要說這些普通人們,帶著悲傷的親人。為了逝去的人一路走的順暢,每每含著眼淚忙碌著。
自認為幫不上多少忙的李明,陪著李梅吃著沒有味道的早飯。回答李梅提出的種種問題,似乎小小年紀的她已感到了門外不一的氣氛。
“明明,你媽讓我們過來,把大桌抬過去,對了還有板凳。”門外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在門外喊道,好在李明吃完早飯早早的把八仙桌收拾了起來。這會子正好,李明看著一人過來,定是媽媽說了自己在家的。
搭把手,兩人抬起大桌,李梅小丫頭跟在後面向著莊子裡走去。本就不大的地方,已經搭起一個小雨棚,uā白相間的雨棚下,眾人正忙在著搭臺支鍋。桌子已經有了十來張,擺在院子外面,看著一時半會是夠用了。
“來,明明。”六叔給李明,李梅一人遞過來一條白紗布,看著六尺的。至親之人用八尺,親戚用六尺,旁人四尺。李明幾個男孩子並沒有綁在頭上,為了幹活方便,齊齊的紮在腰間。小李梅本想學著李明,被張月看見敲了敲小腦袋,幫著紮在頭上,看著有些不舒服的李梅搖晃著身體。
“媽,爸那邊你通知了。”這事可不同別的,在外的人兒除非真的趕不回來,多數有空隙的都會通知到。而李玉說起來可算是小兄弟,卻是應該及時趕到,有些事可是需要個文化人。
“剛打了電話,現在應該坐上車了。這事,唉,多好的人啊,這一會兒就沒了,你看看你五叔叔,昨天一宿沒睡,守在cuáng邊,可是怎麼好啊。”張月剛才過來的時候,進去看了看,這老五家沒孩子,彆著到時候老五再出什麼事啊。早早過來的幾位叔伯,看著無喜無悲的老五,心頭一沉,這事可不好辦,沒了希望的寄託,可別做出傻事呢。
“媽,我去看看五叔。”想想這個對自己不錯的男人,李明打心眼裡親近,不說五嬸這輩子的遺憾,有如此的丈夫,還有什麼可求的啊。除了沒有為五叔留下香火,莊裡人雖多議論,曾經五嬸也提過離婚,每每五叔叔,笑著搖頭,不說一句話。人們常說五叔怕老婆,這個憨厚的男人咧著嘴幸福地笑著,他怕,因為他把她放進了骨子裡。昨夜,她說‘我走了,你好好活。’似乎冥冥中有種感覺,他隨著自己,看著自己,五嬸帶著笑容裡去了,因為他在身邊,她不怕。
近三十年的夫妻,相濡以沫,她身體弱,每每冬夜必是等到cuáng暖了,才讓她上來。她愛吃魚,他一年四季在河邊,因為看著她的笑容,他開心。
“你別去了,讓他們靜一靜吧。”張月拉著李明,這些人都不願打擾了這兩位苦命的人。給他們最後的安寧吧,無論是逝去五嬸,還是沒有靈魂的五叔。也許靜靜看著對方,依然如昨日一般。
“嗯,媽,梅子你看這點,我過去幫忙。”看著外面忙綠著搭建大雨棚子,這一會可是要來人兒的。弔喪的人,不能不給別人坐吧,搭建起個雨棚,擺上桌子,凳子,來了吃根菸,喝口水啊。
李明無外乎幫著扶著木柱子,幫忙把坑給填了,趁著太陽昇起前,搭好。七八個爺們,一會的功夫這棚子就搭建好了。
賬房先生請的是村裡的老會計,煙用的是東海,一塊多,算起來在村裡不錯了。五叔不想五嬸走的太寒酸,家裡這些年雖然給五嬸看病uā了不少,卻還有些錢兒,昨天自知命不久的五嬸顫抖拿出這些年積攢的錢兒,她怕丈夫在自己走了,不能照顧自己。這是為了給他找個婆娘,準備的,二十多年啊,從知道自己有病不能生育起,積攢起來的,有三千多塊。五叔含淚答應了她,看著她帶著笑意上路,五叔緊閉的嘴角,一絲猩紅的血兒順著流了下來。
……
老會計做了多次這樣的事了,這會子熟練地把小本拿過來,眾人需要買菜,租借碗盤,菸酒,布料採購,一切都被整整齊齊的記錄在冊。看著面無表情老人,李明心裡有些難過,這些人兒,經歷太多,是不是已經慢慢麻木了呢。自己似乎也將如他這般,沒有了悲傷,搖著頭,李明肯定無論何時,自己都是有血有肉的,有感情的。
爸爸沒有回來,看著眾人已經上前交弔喪錢,媽媽終究是個女人,李明看著眾人親戚多是三十,趕著李明亦不敢太出類拔萃了,交上三十,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