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二。“屏居淇水上,東野曠無山。日隱桑柘外,河明閭井間。”
身披素衣長衫,頭戴玉簪帽,八折扇在手中隨音搖動,每一次都滲透著無限的遐想,我緩緩附和著琴音吟誦。眼前的人兒面紗恰好遮掩住那無暇的臉龐,空氣中只是氤氳著淺淺的梨花香,她很神秘,從不讓我看到臉,每當路經青怡亭時只能遠遠地觀望一道白色身姿輕輕撫著她那心愛的琴。我隔著一段距離朝她靜靜微笑致意,雖然看不到臉,但我能從琴音中聽出她的心是無比平靜的,從嘴角微妙上揚中我能知道她回了我一最適宜的敬意。
“公子如此有閒情逸致?”輕柔的話語打破了短暫的寂靜。“哦?”我對著亭中笑了笑。”都說江南風光好,小生前來一觀,想必小姐應該沒有意見吧。“我聽到琴音一顫,”是嗎?“她的聲音帶著些許嗔怪,我無奈地搖搖頭,就這樣若無其事沿著煙雨樓漫步,自在逍遙,吟誦自古至今的詩篇名句,“江南好,風景舊曾安,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何不憶江南?何不…”
無憂無慮,遊遍千山萬水,享受河山大好,想必也是每個人的心中所向。近些時日對這片河畔心生依戀,更對這位撫琴的淡雅女子充滿了好奇之心。
只不過,江湖幽深險惡,仇家太多,或許在不經意間就會陰溝裡翻船,即使過著如此安逸的生活,我也只能把它歸類於暴風雨前的平靜,隨時隨刻的警惕,在這個亂世紛爭的中原,是有必要的。
我叫莫離,延續師傅的地位,現今的逍遙劍聖,平日喜歡隱居於世,所以乍一看一副普通書生模樣,很少人能夠猜到我的真實身份。很多時候我都是與世無爭。然而,在我殺過的人身旁,常常會盛開一朵紅蓮,紅光耀眼四散開來,蓮朵上充滿了死者的鮮血,赤紅一片,號為“血蓮劍聖”。這是繼當年讓整片江湖聞風喪膽的紅蓮殺手之後最具有震懾力的名號了,已經很久,許久沒有再次觀賞到曾經的朵朵蓮花在湖心綻放。我望著那閃著光點粼粼成鏡的千語湖,不由感慨萬分。因為我至今也沒有忘卻,那時的自己,確實只是一名才華橫溢的書生,外加江湖一名普通的行俠仗義的劍客。
四周無人,寂靜黯然,一輪明月從地平線升起,在亭下獨自飲酒的我不知不覺,又陷入回憶。
女子手腕輕巧,玉蔥指輕輕在琴絃上一點而過,隨著不時吹過的暖風,嬌柔,又不失精煉。那是我和她第一次在青怡亭上的邂逅。經過短暫的對話後我顯得方寸不亂使她的警戒心彷彿一閃而逝,我們從開始的單一交流發展到了人世中的風雲變幻無常,我從而可以推測出眼前這位看似神秘的女子應該是偷著跑出來的,經常撥動著七絃琴。“叫小女子雪兒即可。”她對我說,沒有想到聲音亦如天籟,讓人充滿無限遐想,我們在亭下相識,然後相熟,她用面紗擋住的容顏若隱若現,我彷彿能從中一舉捉到那粉妝玉砌的臉,體態輕盈,有著異樣的吸引,可是我只是搖了搖頭,祛除雜念,平身而坐。
“公子為何而憂?”我走得累了,坐下神來對著她嘆氣,她總會在這時淺笑,白晢雙手巧妙左右在石桌上整齊排列的杯具,為我沏好一杯梨花酒,替我解憂。她的手藝極為精湛,花酒清香瀰漫,入口芳甜,其中的精華在杯中擴散開來,“天下蒼生,兵亂紛爭,殺戮不斷,迫不得已,小生無可奈何來此地避患,父母雙亡,鄙人只是一文弱書生罷了。”我苦笑著,長嘆一聲。
“那公子請聽小女子曲一首。”她笑著的時候我是開心的,即使隔著那層面紗,也能從中體會到點滴溫柔之意蘊含其中。
“細水長流,愛恨情仇,君之憂,餘年受,吾難所求,花落而憂。。。”
我聽著她的琴音,無奈自嘲著。
自幼失去爹孃的我跟隨師傅雲遊四方,師傅說他這一生最大的心願就是我能夠繼承他的事業名盛江湖,可是那時的我彷彿對“劍客”這個名詞並不感興趣,所以也不專心去練,畢竟成天只練習單一的動作舞弄跟鐵棍簡直可以用無聊透頂形容,可自己又偏偏要讓它稍微達到及格線,避免師傅不斷“諄諄教導“。每逢夜晚窗中燃起紅光,偷偷讀遍萬卷書,無論酷暑嚴寒,毫不間斷。只有在那時我的注意力才是集中的,因而直至今日方才修成了一身涵養。師傅在旁邊裝睡,其實我是知道的,這一切都躲不過他的眼簾。”離兒啊,做什麼事都要用心,心,乃萬物之靈,沒有了它,所有的一切都只會化為烏有,你父母就是走火入魔雙雙死在了自己手中,記住,空有一身靈性是無用的,關鍵靠專心…“他是這麼跟我說的,我似懂非懂地點頭。
直到那晚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