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
齊烈發動引擎,輕聲問道:“您放心把太太一個人留在這裡嗎?”
韓愈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不答腔。
他和她骨子裡都是尖銳的人,但命運有時候很奇妙,尖銳的人生活在一起,那些堅硬的壁壘會倒塌,武裝也開始慢慢瓦解。那五年對她來說是混沌的,但對他來說卻是最珍貴的幸福時光。
放任她一人留在這裡,他並不放心,但這是六年來在她清醒的時候,她第一次這麼心平氣和的跟他說話,他想維護這份純真。
這裡是她從小生活的地方,陌生之餘卻倍感親切,風從車窗裡灌進來,他看著長長的街,不由想起了小時候,父親在前面走,他在後面追,那時候的幸福彷彿就在前方不遠處,只要他跑快一點,就不再是遙不可及。
天氣有些陰,他的聲音從後座淡淡響起:“會下雨嗎?”
齊烈打著方向盤:“我剛查過這裡的天氣,明天多雲,不會下雨。”
那就好,她不喜歡下雨天。
……
晚上住在了許母家,許父前幾天去外地,過兩天才能回來,許母說:“真不湊巧。”
阿笙想,人生哪有那麼多的十全十美。
許母把床鋪好,那是許飛的房間,許母晚上陪阿笙說了很多話,多是詢問家人現狀,她能回應的問題真的很少。偶爾答不出來,許母會笑著說:“你這孩子,怎麼對家人這麼不上心?”
她只垂眸溫吞吞的笑,確實不怎麼上心,對於她來說“六年”彷彿還在昨日,但周圍的人卻都在提醒她,“六年”是把殘忍的刀。
許飛打來了電話,避開重逢時的喜悅,事到如今,他們能談及的話題實在是太少,說了沒幾句,兩人就默契的止了話,那是一種極為難堪的沉默。
這個男人曾經在年少時騎著腳踏車載著她飛馳在大街小巷;也曾在大雨天脫下外套舉到她和依依的頭頂,一左一右護著她們回家;偶爾會在大院停電,居民聚在一起聊天時,壞心的給她和依依講鬼故事。
記憶溫暖,但卻被雨淋溼了。
許飛試著打破這份沉默:“去美國後,你為什麼一直都不聯絡我呢?”
“我沒手機。”
她回答的很認真,但許飛卻笑了,他大概以為她在開玩笑。
許飛說:“阿笙,這個藉口很爛。”
那一刻很想告訴許飛,她說的都是真的,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用過手機了。
這天晚上,阿笙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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