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絲忐忑和緊張。
“這……這可是蘭公子的馬車?”似乎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又或是見識了極大的歡喜,她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顫抖,隨手抓過身前守著的一個人激動盤問。
那人連連點頭,周鳳枝鬆手放開他,一臉如痴如醉地盯著那路過馬車的影子,直到它漸漸減速最終停在了離如意閣不過兩個店面之遙的一家金號門口時,周鳳枝才如夢方醒,猛地從那椅子上竄了起來。
周盈被她突然猴子附身的動作嚇了一跳,不由往後退了一步,周鳳枝臉上的驚恐卻是比她更甚。
她一面用眼神瞄著那停在金號門前的馬車,一邊低聲催促著帶來的打手:“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走趕緊走!都擋著我些,千萬不能讓蘭公子看見我這副樣子!”
一行冷麵打手聞言紛紛行動起來,掩護著周鳳枝遮遮掩掩地上了來時的馬車,一個搬著椅子小跑著跟了上去,剩下幾個則是在那裡清散好奇圍觀的人。
“都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趕緊散了散了!”
原本氣勢洶洶上門滋事的人,還沒來及開口對上兩句,就這麼夾著尾巴逃跑了。這樣戲劇性的一出讓周盈有些莫名其妙,對著周鳳枝倉皇而去的身影“喂”了好幾聲都沒個人搭理她,只得有些無語地與站在大門口的掌櫃對視了一眼,催促著還在圍觀的夥計們趕緊回店裡去,準備開工。
中午吃完午飯休息的空檔,周盈踱出了如意閣,到茶水張那裡點了一壺清茶,同他打聽白日裡關於周鳳枝匆匆離去的真相。
茶水張是個乾癟的小老頭,卻有一顆小報記者八卦爆料的心,上到達官貴人下到黎民百姓,哪裡有八卦,哪裡就有他茶水張,周盈琢磨著若是日後她有心力辦個《北周日報》,一定要重金聘他去做主編,才不枉費了他這一身的八卦本事。
收了周盈的茶資,茶水張給她往杯中倒著茶,一邊道:“要說今日這事,還真是巧了,我在這擺了這麼些年的攤兒,還是第一次見到那蘭公子從條道上走過,又是這般巧合的選在周家大姑興風作浪的時候走過,怨不得她這般慌張落跑,換做公子你,能願意讓心儀姑娘看見自己的醜態麼——恐怕也是這般反應吧。”
周盈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周鳳枝喜歡豢養小白臉美男子的事兒,她還在周府時就聽說了,但關於她和什麼蘭公子的事兒,倒還是第一次聽聞,不由多問了幾句。
“那蘭公子是她心上人啊?不知蘭公子年歲幾何,是個什麼身份?”
茶水張笑呵呵道:“蘭公子今年嘛……也就比你略長几歲,不過二十出頭罷了,正是玉樹臨風的年歲啊,至於身份,小老兒還真沒打聽過,他甚少出門,長安城中關於他的傳言,多半也是道聽途說不可信的,但聽說他對香料很是有研究,昔年一道薰香,惹得長安城中皇族親貴爭相出天價收買其配方。還有人說他是天生異香,所到之處都是暗香浮動,我聞見公子身上也有薰香味道,應當對此有些見識,可覺出了那蘭公子身上香味的不俗啊?”
周盈僵硬地咧嘴笑笑:“是是,確實不俗。”
天生異香……天下還真有這等怪異的人,她第一次聽說有人生下來身上帶著香味,還是在小學時看《還珠格格》的時候,裡面的香妃靠著香味招蝴蝶飛來飛去的情景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惹得她也學著在洗澡的時候泡花瓣,結果起了一身的紅疹子。
沒想到在這幾千年前的北周,竟還有這麼一位男版香妃存在,當真是讓她開了眼界。
周盈對這個蘭公子好奇得不得了,但奈何此人似乎很低調,露出的資訊並不多,即便是天下八卦在心中的茶水張,搜腸刮肚也只是知道些皮毛,愈發讓周盈好奇這蘭公子究竟是個什麼人。
戀戀不捨地從茶水張那裡聽完八卦回來,剛進了門就看見一眼熟的人,仔細看了兩眼,周盈認出他就是那日喝了自己薑茶的那個男子,那個男子顯然也認出她來了,同她打了個招呼。
前幾日下得雪還沒化,外面現下還冷得很,這個人卻還是一身輕薄打扮,惹得周盈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怎得在這,不會又是來借地兒取暖的吧?”
“哪還能總蹭旁人的炭火,”男子笑了笑,手中點了點櫃子上擺著的玉器:“今日是來與你做生意的,想買件玉器送人,你店中可有什麼好東西?”
這如意閣既然能讓長安第一潑婦周鳳枝眼紅心熱,自然是藏著些好東西,周盈在這裡做賬也不是一兩日,耳濡目染也能分辨出哪幾件是珍品,而哪幾件是放了個贗品在這鎮場子,珍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