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仿,他如今還是個需要靠著家中人撐腰的軟骨頭,你卻已經開始自力更生,在下著實佩服。”
閒談了一會兒後。外面的雪似乎小了不少,男子便起身告辭,周盈將他送到寶玉閣門口。看他衣衫單薄卻步態穩健的行走在風雪之中,只覺得這個人很是奇怪。回到做賬的小房時卻發現賬本下竟然藏著一錠銀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放在這裡的。
周盈用銀子買了熱氣騰騰肉包子,算了領了他一番好心,剩下的銀子交給越歌去收著,越歌問她從哪裡來的銀子,她大言不慚地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惹得來蹭包子吃的阿麼看了她一眼又一眼。
慢吞吞地吃完了手中的熱包子,阿麼從袖中取出一張折得四四方方的紙遞給越歌。
“昨日聽你談得那首曲子,曲藝精妙,只是有幾處轉弦太過複雜了些,輕彈不出韻味,重彈恐有斷絃之憂,我昨日回去琢磨了一下,將那琴曲做了些改動,你閒暇時可以試試,看這般改動可好。”
周盈一直知道阿麼劍術了得,從越歌來了之後,她才知道,阿麼不僅是個好劍客,還是個好音才。從阿麼對越歌曲子的第一次點評開始,這兩個人就算是成了知音,越歌不止一次地在周盈面前稱讚過阿麼對音律的獨特見解,而這種見解所建立的基礎,必定是在對音律的精通之上。
知音少,絃斷有誰聽。
越歌能尋到知音,周盈打心眼裡為她高興,可惜她本身並非什麼高雅之人,對琴曲書畫又一竅不通,對於這兩個藝術圈中的翹楚,她只覺中間隔著一條天河般寬闊的鴻溝。
他們二人談笑風生討論曲藝琴技,她在一旁聽得莫名其妙;越歌素手一曲,阿麼開口便是一些漂亮又精闢的話,句句直點精髓,聽得越歌眉眼彎彎,連連點頭,到了周盈這邊,除了一句“挺好聽”以外,其他的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世人只道對牛彈琴是白耽誤工夫,但有沒有人考慮過牛的感受啊?
眼見著越歌又興沖沖地回房取琴來試新曲了,周盈無比鬱悶地看了阿麼一眼,此地無銀地留下一句“口渴了,我去沏壺茶來”,默默地遁了。
高雅這東西,強來不得,若是去附庸風雅,難保不會成了笑話,既然攀附不上,還是早些遁了的好。
周盈端著一壺新茶從小廚房裡出來時,院中已飄蕩起了婉轉琴聲,越歌背對著門低頭撫琴,除了一個婀娜的背影外什麼都看不見,與她對面而坐的阿麼閉著眼睛聽琴,素日裡持劍握刀的手指時時跟著琴聲的節奏在案檯面上無聲地敲打,似乎是在和她琴裡的節奏。
周盈端著茶壺立在樹幹後瞥了這琴瑟和絃的二人一眼,邊往廂房裡走邊琢磨著一件事:這個阿麼,最近好像來得勤了一些啊……
察覺到周盈走遠了,越歌漫不經心地信手撫了一會兒琴,忽而一頓手,指尖壓著琴絃突兀地停了下來。(未完待續)
第十七章 別讓她知道
樂聲突然中斷,周盈卻沒轉彎來檢視是否有異常,想必是以為他們又到了討論琴曲的時候,懶得過來湊這一趟熱鬧了。
斷定了周盈不會再折回來,越歌將手指從琴絃上鬆開,拿起了方才阿麼放在長琴旁的那張紙,展開細細地看。
阿麼的面色不知何時變得蒼白起來,右手下移捂住腰間,皺著眉壓抑地低咳了兩聲,雖然極力剋制,卻還是牽動了傷口的撕裂,阿麼感覺手掌下摁著的那處有粘膩的溼意正潤溼著衣衫,不禁鬆開手看了一眼手心上新鮮的血跡,鎮定自若地掏出一方帕子來將手心上的血跡抹去。
越歌注意到他的異常,擱下手中的紙從長琴前站起身來,走到安放在廳中的大花盆前,將掩在茂盛枝葉間的一隻通體碧綠的小瓶子取出來。
這些盆景都是由她打理的,周盈甚少插手,否則也不會到現在還沒發現藏在這裡的小瓶子。
將瓶中的藥粉敷在阿麼的傷處,不消多時那裡便不再流血,越歌將自己的帕子疊好摁在他的傷口上,做這些時需不停地注意著門外是否有人經過,一心二用難免緊張,等阿麼將衣衫掩好時,越歌額頭上已經滲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這張方子同城中容堂醫館開出的刀劍傷方子不一樣。”越歌將藥瓶藏回去後,跪坐在阿麼面前,低低開口道。
阿麼聞言皺眉:“會不會只是同病不同醫罷了?”
越歌搖頭:“不會,我昨日特意問過醫士有哪幾味是不利於傷口癒合的,他同我說了幾樣,其中一樣就在你方才給我的那張方子裡出現過。”
阿麼聞言陷入沉默之中,心中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