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這兩人牛叉到亮瞎眼的能耐,周盈就不得不對他們的主人鄭恆刮目相看,若說以前覺得他不是一般人,那麼現在鄭恆在她眼裡已經牛到不是人了。而且她不過是鄭恆棋局上的一枚暗棋,地位算不得多重要。自然用不動他手下的頂尖人才來左右護航,秦關也很是謙遜的稱他們在一眾師兄弟中不過是個馬馬虎虎的水準,算不得什麼高手。
可馬馬虎虎的就這麼個水平,周盈當真好奇得不得了,不知他手下最厲害的究竟會逆天到哪個地步?
夜半時分。周盈從睡夢中醒來,難耐的在偌大的床上翻了個身,本以為換個舒服的姿勢能接著睡,然而翻了兩個身卻把人給翻精神了。
她猛得從床上坐起來,屏氣凝神的聽外面的動靜,果然聽見了若有若無的哭聲。還是個女人的哭聲。
半夜三更怎會有女人在宮中哭,隔著這麼多道門還能聽得真切,卻也沒有人去管管,難道是因為換床睡不習慣,半夢半醒間出現幻聽了?
周盈遲疑了一下。抬手狠狠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擰了一下,差點擰出眼淚來,被這一下將腦子擰得比之前更清楚了,而那若有若無的悲切哭聲卻也比先前聽得更清楚了。
不是在做夢,也不是幻聽,是真的有人在夜半哭泣,時而如低聲啜泣,時而如放聲大哭。周盈不知怎得就響起了宇文晴今天說過的那句話,只覺得後背一陣發毛,瞪大了眼睛打量這月色朦朧下依然黑得嚇人的寢殿。無比後悔睡前讓人將蠟燭全熄滅了。
依照宮中的規矩,主子和下人住得地方有著嚴格的分界,這紫微宮中除了她住得這個正殿外,還有一左一右兩個偏殿,卻不是什麼人都能住得,除非是帝姬宮妃。其它人入住便是逾矩,輕則罰俸重則要受杖刑。因而所有伺候的宮娥宮人只得遠遠的住在一院之隔的外房中,而留下守夜伺候的。困極了也只能在主子床帳外靠著勉強打個盹兒,自然也沒什麼像樣的地方來睡。
周盈不習慣自己睡覺的時候旁邊還守著個人,何況還不是她的心腹,況且大半夜的自己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睡覺卻留個人蜷縮在床前地上守夜,這種事兒在怎麼看怎麼不人道,因而她在床上躺好之後就讓舞月熄了所有蠟燭回去睡了。眼下隔著一個院子,她就算喊破了嗓子都夠嗆能有人聽見,黑燈瞎火的她又不敢自己出去叫人,只得擁著被子連連往後移,直到後背貼上了牆壁,才拽高了被子將自己緊緊裹起來,一邊不住打量這到處都是一團黑影的寢殿,一邊豎著耳朵聽那讓人毛骨悚然的哭聲。
直到天邊見了白,那哭聲才漸漸停了下來,四下一時寂靜無聲,安靜的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蜷縮在牆角面前睡了一會兒,那廂便有人來拍門,周盈以為是舞月來叫她起床,便朗盛應了一聲,卻不料那門竟然自己開了,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的不是舞月,而是昨日才從她這裡撒丫子跑出去的青城帝姬,一臉急不可耐的跑到她床榻前,氣還沒喘勻就迫不及待的問她。
“昨天晚上,你聽見了沒有?”
周盈一愣,下意識道:“你是說……哭聲?”
青城帝姬猛點頭,繼而臉上浮現出幾分歉意,手指揪著自己的袖角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昨天故意瞞了你一半話,我敢住在這座宮室裡不僅僅是因為有人在這裡上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就是這裡夜半時分總能聽見有女人哭……”
周盈恨不能噴她一臉血,原來她早就知道有內情,可這麼馬後炮的有什麼用?虧得她還有點膽子撐了一夜,要是換了旁人還不早嚇瘋了。
“哎哎,你別生氣啊,我不說是我不對,我在這給你賠不是,但你就不好奇那半夜哭得究竟是誰麼?”
周盈沒理會她,兀自起床開始穿衣裳,門口候著的舞月見狀忙帶著幾個宮娥來幫忙,周盈掙扎了一會兒就放棄了已經被她擰成一團麻花的衣裳,任由幾個宮娥將那坨麻花布料給擰回來,整理成衣裳該有的樣子,而在這個過程中,宇文晴卻還在耳邊喋喋不休。
周盈被這個甩不掉的蒼蠅嗡嗡的頭大,只得出言打斷她:“既然這麼好奇,你不會自己去一探究竟麼?”
宇文晴聞言有些訕訕道:“我也想啊,可是這宮中的宵禁規矩也太嚴了,況且入了夜之後侍衛們都撤出在外圍防護,且大多集中在皇帝留宿的寢殿外保護,甚少有能顧及到其它妃嬪和帝姬寢宮的,三更半夜又沒人護駕,我自己怎麼敢啊……要不咱們倆做個伴?”
周盈正坐在妝臺前盤頭,聞言忙擺手:“別別,你樂意去看自己去就成,我膽子小,若是對方是鬼非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