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原來那一晚他們就看見了她被人擄走的一幕,但卻都不出手相救。阿麼甚至還出手阻攔,冷眼看她白白的被人糟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怨不得她這幾日早出晚歸,府中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恐怕是他早就厭倦了自己的存在,他的心上人如今就在府中。他心中對她的到來有多歡喜,對自己的存在就有多厭惡。可自己竟然還天真的以為,可以扭轉乾坤。成為他唯一珍視的夫人……
她曾經為了那個人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卑微的像是一個奴僕,明明身處在一個屋簷之下,卻只能躲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只為能偷偷的看他一眼……她周茹自私小氣善妒,縱使對不起全天下的人,對他卻從來問心無愧,一心一意的愛慕著他,即便深知他心中愛慕著另一個人,即便她也曾失意的想過,或許這份愛慕,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結果。
而如今,真相比想象中的更鮮血淋漓,在眨眼間將她刺傷到體無完膚,那痴痴盼望過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都像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將她狠狠的踩在腳底,肆無忌憚的嘲笑著她的痴傻和無知。
她痛哭流涕,脆弱不堪,在暗夜中墜入深淵不得超生之時,他們是不是覺得很開心,都在笑話她的活該?
她被人糟蹋,生死不能,他心裡是不是覺得很高興,為終於能有個名正言順的藉口擺脫她而高興不已?
周茹越是想起這些越是覺得羞辱和難堪,就好像那個可怕的夜晚,所有一切她不願意回想起的東西都被人冷眼旁觀,嘲笑著她的骯髒和不堪。
她雙腿驀然一軟,眼前一陣陣發黑,癱倒在地上,在來來往往行人驚詫的目光中緊緊的抱住自己瑟縮的肩膀。
紅鸞殿門口迎客的小廝早就注意到她,正欲上前來驅趕,卻被身後驀然響起的一道聲音嚇得一個哆嗦。
老闆娘一身華服從裡面款款走出來,看了一眼狼狽癱倒在門前的周茹,幾不可聞的笑了笑,吩咐左右將她攙扶到裡面養傷。
**的紅紗帳中,周茹雙眸空洞的將自己蜷縮成一團,胡悅兒坐在床榻邊,看著她瑟縮的後背,幾絲心滿意足的微笑悄悄爬上她的眼底。
“要我說,你這還算是因禍得福,這一輩子還長,好歹沒都浪費在那個臭男人身上,眼下雖說失去了些東西,但你還年輕,既然年輕,那就還有重來的機會是不是?”
周茹沉默的躺著,沒有動作也沒有聲息,胡悅兒見慣了這樣的,心下明白她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愈發笑得得意,俯下身子在她耳邊輕聲道:“那你現在先養養傷?等身子養好了。我就給你掛牌,如何?”
依舊是沒有回應,胡悅兒搖著扇子等了一會兒,神情中並未見半分急惱,只抿唇輕生道:“既然不說話。那我就當你同意了喲……”
半月之後,紅鸞殿迎來了籌備已久的大日子,新晉的花魁娘子在這一日被人以千兩白銀買得**一夜,從那一夜後,關於她的傳聞漸漸的席捲了半個長安城,凡是經過之人都道其是尤物中的尤物。紅鸞殿花魁一時豔名遠揚,引得更多男子趨之若鶩,只為到來此一探究竟。
又是一個荒誕夜晚降臨,周茹端坐在紅帳之後,對著撩開帳紗的醜陋男人嫣然一笑。
哀莫大於心死。可她的心還未死,並且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跳動有力。
被那男人壓倒在身下時,周茹眼神清明的看著床帳頂端的雕花,微微的冷笑一下,塗著鮮紅丹蔻的手蛇一般的纏在那男人的後背之上。
她要活著,即便活得不堪,因為她知道在這不堪的地方。她終會找到機會能夠揚眉吐氣,等到她離開這裡,重新站在那對姦夫淫婦面前時。就是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時候。
思及此,周茹快意的低笑,愈發刻意逢迎,然而驀然響起的敲門聲卻打斷了這不堪入目的一幕,那個壓在她身上的男人暗罵了一聲,艱難的從她身上爬起來。隨手拽著地上的衣裳簡單遮擋了一下,罵罵咧咧的去開門。
“大人。大人不好了!新尋到的那二十位美人中,有一個想不開上吊自殺了!”
因好事被打斷而一臉怒容的人聞言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還沒開口就腿一軟,差點栽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這可如何是好……那些女子明日就要送進宮裡去,若是被人察覺少了人,我的腦袋可就不保了,這可如何是好……”
周茹聽著他嚇破了膽子的呢喃,默默的露出了一個譏笑的表情,她緩緩坐起身來,也不管薄被滑落春光乍洩,只對門外那個看直了眼的道了三兩個字:“你出去。”
她這般一說,地上失魂落魄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