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給晃了眼睛。
天成宮是宮中最富庶奢華的宮室。只從這些禮單上就足以超過旁的宮室一大截,就連皇帝日前賞賜給弘聖宮的那些個東西。跟這個一比也是弱爆了。
但周盈知道,這些於德妃不過是九牛一毛。就像她今日說過的這些話,即便是合情合理又句句肺腑,她卻只能信三疑七一樣。
彼此都是一團和氣,但心中卻一個比一個齷齪,她並非是聰明人,既然天生看不透人,還是不要隨意相信的好,省得到時候被人賣了還要替旁人數錢。
不過她這次來是要藉著德妃的名義避開賢妃和淑妃那兩塊牛皮糖的糾纏,說了這麼一會子話,德妃似乎已經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眼下正是有些冷場的時候,周盈便將隨身帶來的一副牌拿出來了。
這副牌是新雕的,木質也選得最上乘,比起在北周的第一副成品,簡直就是地攤甩賣和商場專櫃的差別,這還是聽了福宮人的建議,說皇上最喜歡的就是上乘之物,所以她做得那副麻將牌才會那麼考究奢侈的用玉,做麻將牌的時候她又想起了已經玩過的撲克牌,裡面還有許多玩法沒提,日後還要再用,索性就選了塊上好木料一口氣做了八副,宇文晴一副,皇后兩副,紫微宮小櫥裡鎖了四副,這一副本就打算拿來送人,便順水人情送給了德妃。
賢妃和淑妃心裡存得什麼心思周盈心中一清二楚,無外乎是想從她這裡討了撲克牌的玩法,再順便討一副牌去,想用此勾住皇上的心。周盈與淑妃沒打過交道,但舞月對她的評價卻不是很高,說直白點就是這個淑妃唯唯諾諾不說,腦子還有些笨,而賢妃則是張揚,張揚的人一貫不好相與,即便學東西也不會學得很快,一個笨一個慢,周盈懶得在她們身上浪費時間,反正這撲克牌的玩法都是要在宮中推廣的,她倒不如先教了德妃,日後德妃要願意自然會告訴她們,若是不樂意——那也不干她的事兒了。
從德妃宮中出來時,已經是日薄西山,周盈身後走著舞月,身側則是德妃宮中的宮娥雲非。
她們打了一下午的牌,為了湊人數,一直在一旁侍奉茶水的雲非和舞月最後也上了桌陪著玩了幾把,雲非這小姑娘不必舞月穩重,幾把下來似乎還有些玩上癮了,直到現在還一臉的歡呼雀躍神情,很是意猶未盡。
周盈邊走邊同她說話:“……若是有不會的,便直接到紫微宮來問就是,即便我不在,舞月也會的,一樣能告訴你怎麼玩。”
雲非連連點頭,又帶著些興奮道:“這下可好了,這幾日皇上也不常來,我們娘娘本就無甚事可做,眼下有這麼好的玩意可以打發時日,必然不會覺得煩悶了。”
她似乎沒有察覺到自己的一時失言。周盈也沒料到會有意外收穫,便裝作也沒察覺到什麼,很是自然的順著道:“用此打發時日的確是好法子,我本還想送去讓德妃娘娘陪著皇上玩呢,沒想到皇上近來這麼忙。”
雲非恍然不覺自己被套了話。還當做帝姬是以為自家娘娘失寵於陛下,忙不迭的替德妃正名:“皇上近來是同太史令大人的師兄走得很近些,還留他宿在正陽宮,但若是入後宮必然還是要去我們娘娘的天成宮的。”
太史令的師兄?莫非也是個神棍?
周盈同舞月對視了一眼,怕多問會被察覺到紕漏,便適可而止。將話題岔開到無關緊要的方面上,直到遠遠見到了紫微宮的大門周盈才同雲非告別,帶著舞月回了寢宮。
這晚周盈睡得很晚,只披了個外衣在寢衣上,在殿中來回走動。焦急的等待打探訊息的秦關。
“舞月,你覺得皇上同一個男子走得近,會是因為什麼?”
舞月略略思索,道:“太史令一門都是精通玄學,或許是他用此類小手段吸引了陛下也說不定。”
周盈卻覺得不會這麼簡單,她一直在用小手段吸引宇文贇,也沒見宇文贇廢寢忘食到不去後宮找美人。
小手段充其量不過是個消遣,她不是怕宇文贇身邊多人。她只是怕多出的這個不是她的一路人,而且手短比她高明。
“我聽說太史令那一門會得東西不少,好像還能煉丹。難道陛下近來是在同他討論丹方?”周盈越想越覺可能性很大,只覺得心裡一陣煩躁:那些所謂長生不老的仙丹不過是江湖術士用來騙人的把戲,吃了不但不會長生不老,反而會死得更快,她不是擔心宇文贇早死,只是怕裡面的成分會在天長日久服食後產生副作用。歷史上不是沒有那種仙丹服用過量死得,她倒不可惜宇文贇這樣的昏君去死。只是因丹藥中毒而死之前大多脾氣暴躁易怒,上次弘聖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