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來那眼睛就盯著灶臺上看。
待這幾院的丫鬟走,就聽這做糕點的婆子突然說道:“這江姨娘院子裡的丫頭可真闊氣,聽說這還只是院子的二等丫鬟而已。”
“你也不看看江姨娘是誰,咱們這府裡,除了太太外,就數她最闊氣了,身上的首飾可比其他姨娘好多了,”旁邊正在燒火的媽媽也回頭插了句嘴。
孫媽媽自然知道這個江姨娘是誰,說來也是巧,這江姨娘竟也是謝大人的表妹。如今自家小姐這命運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可這江姨娘卻過著使奴喚婢的日子。孫媽媽也見過這位江姨娘一回,雖說是做姨娘的,可那穿戴,那通身的氣派,竟是別外頭那些正房太太還有闊氣。而且蕭太太又最是寬厚,在謝家做姨娘當真是掉進了福窩裡一般。
這旁邊兩人再說的話,孫媽媽竟是彷彿聽不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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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讓咱們替林表妹相看婚事?”蕭氏猶如聽到笑話一般,震驚地從榻上站了起來,她盯著謝樹元問:“這如何使得?林表妹在豐縣有叔伯兄弟,在安慶有外祖舅舅,論哪個都比咱們親近,哪有讓隔房的表哥替她找親事的。”
如果這不是謝樹元親口說的,只怕蕭氏都要以為,這是有人在同她說笑話了。這等沒規矩的事情,她簡直不敢相信是謝家人所為。
“堂祖父性子本就執拗,當年我祖父考上了科舉,堂祖父一連考了五次都未中舉。祖父想著他有舉人功名在身,就想著替他謀一個官職,日後再慢慢提攜就是了。可堂祖父卻說這是祖父覺得他一世都考不上進士,最後一氣之下竟回了安慶老家當了田舍翁。”
蕭氏幾乎是要氣笑了,迂腐,迂腐至極。可這又是祖父輩的長輩,實在不是她能說得的。
“那老爺是要準備接下堂叔的囑託了?”蕭氏極少動怒,可如今遇到這等荒唐的事,還是難免生氣。
謝樹元也覺得這事是有些無禮,可如今堂祖父不願接林表妹回安慶,堂叔又不敢拂了堂祖父的意思,他總不能將人硬送過去吧。
至於豐縣,謝樹元冷哼一聲:“林家那幫人以為是以為堂姑去了,咱們謝家就沒人了嗎?也虧得他們想的出來,居然要將父母雙亡的侄女嫁給老鰥夫,著實是可惡。”
“林表妹如今守了母孝已有二十個月,這親事如今倒是可以相看起來,”謝樹元看了蕭氏一眼,畢竟這事還得蕭氏做主。
蕭氏沒有接話,原以為只要備些禮物將人送走就好,如今竟是要送她出嫁。這親事是何等重要,若是看走了眼,那可是一輩子的事情。
謝樹元拉住蕭氏的手,有些討好地說道:“我知道此事著實是為難了夫人,不過咱們總不能再將林表妹送回林家吧,那無疑是送入虎口啊,豈不是害了表妹。”
“既然是替表妹相看親事,那不能去安慶的事情,自然也該告訴表妹。老爺是要和林表妹如實說嗎?”蕭氏忍不住反問。
這一個月相處下來,林雪柔的性子蕭氏也算是有些瞭解,性子綿軟不說還自怨自憐。旁人一句無心的話,都能惹出她一汪眼淚,她這樣的性子實在不是能撐得起門戶。
“表妹的性子太過綿軟,若是將實情告訴她,只怕……”謝樹元雖和林雪柔接觸不多,可他看人素來精準,如何不知這位表妹的性子實在是不怎麼樣。
“算了,既然是堂祖父的意思,咱們做小輩的自然不好拂了老人家的意思,好在後日我要去寒山寺上香,表妹也要去替堂姑和姑父上香,到時找了機會同她說說。順便也讓她散散心,解了心中的鬱結,”蕭氏伸手理了下額角的髮絲時,謝樹元也伸出一隻手順著她臉頰摸到的耳畔。
他道:“著實是有勞夫人了。”
只是誰都不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快。
第16章 送佛真難
“東西送到謝府了嗎?”眉眼精緻的少年沒了那日在萬里閣的笑容,一張驚為人天的臉上帶著冷靜的表情,瞧著竟不像十二歲的少年。
旁邊面白無鬚的男子微弓著身子,恭敬道:“回主子,奴才已經讓人送去了。而且也按著主子吩咐的,說這是給府上六姑娘的賠罪禮物。”
這說話的人微頓了下,瞧了眼面前少年的表情,才又敢說下去:“奴才瞧著這謝大人接下的時候倒是挺意外的,還問我六姑娘可有衝撞了主子呢。”
“這個謝樹元,”陸庭舟小大人般地搖了搖頭,說道:“他素來謹慎,又自持身份走的是忠君的這條純臣路子,如今敢接了我的禮物,不過是仗著那小丫頭和我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