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妾室的頭一份,流言說多了似乎也就成了真的。
“你爹爹雖有心抬舉她幾分,可是也絕不會讓她越了姨娘的本分,更何況男人粗心大意,哪會了解後宅的這些細枝末節,”蕭氏沒和謝清溪明說,不過她自己卻是門清。
“那林表姑那邊,”謝清溪抬頭望著她孃親。
蕭氏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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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妹妹,春華那丫頭去哪了?”明芳見明嵐的丫鬟久久不見人影,有些好奇地問道。
不過她嘴巴翹起,臉上帶著幸災樂禍地表情說:“也不知道表姑怎麼樣了?我剛才瞧著那衣裳都溼透了呢。也不知道那些窮酸學生有沒有瞧見,哎喲,表姑這名聲算是毀了。”
突然明芳臉色一變,急急又問:“四妹妹,你說若是讓人知道這是借住在咱們府上的人,會不會帶壞咱們姐妹的名聲啊。”
明嵐因為春華久久未回來,心下正在忐忑不安,聽了明芳問的問題,不由冷笑一聲:“二姐姐如今不過才六歲,就算考慮嫁人的事情,那也等十年後吧。”
“你,你,”就連明芳這般善於口舌之爭的人,在聽到嫁人這樣的話題後,都羞惱地不知如何是好,只指著她的鼻子說不出話。
春碧暗暗叫了聲不好,按理說這一母同胞的姐妹合該比旁人親近些吧,可偏偏這對姐妹但凡逮到一處就要吵個不停。在府裡時尚且有江姨娘勸著,如今只苦了她這做丫鬟的。
她寬慰道:“二姑娘不是也說,那林表姑娘不過是借住在咱們府上的,況且又是個遠房表姑,萬不會牽扯到咱們府上小姐的。”
又過了兩刻鐘,那頭就有人來傳,說太太準備回府了,讓兩位小姐準備一下便出去坐馬車。這會謝明嵐真的有些坐不住了,她急急道:“我身邊的丫鬟春華還未回來,我怕這丫頭迷了路,正準備出去尋她呢。”
過來通傳的丫鬟抿嘴一笑,道:“奴婢正要同四姑娘說呢。太太說春華姐姐暫時不能在姑娘身邊伺候,讓奴婢暫時頂替了春華姐姐,伺候姑娘回府呢。”
明嵐臉色一白,竟是說不出話。
倒是明芳心直口快地問道:“春華怎麼了?如何就不能過來伺候四妹妹了?”
這春華乃是江姨娘身邊的二等丫鬟,因今次出府怕旁人伺候不周,所以才會被江姨娘派到四姑娘身邊的,所以明芳倒也多嘴問了一句。
那來人也是太太身邊的,只是並不是一二等的大丫鬟,看著是個生面孔,她笑著答道:“媽媽只命奴婢過來傳話,卻沒跟奴婢說春華姐姐的事情。”
“那也不能平白將人扣下吧,這總得……”明芳一聽性子便上來,急急衝著小丫鬟喊了。
倒是明嵐一把拉住她,說道:“二姐姐算了,母親總歸是好意的。”
明芳一聽她提了蕭氏,又見這丫鬟是蕭氏派來的,到底不敢再多說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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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了謝府後,幾位姑娘卻沒回各自的院子,而是被蕭氏留在了芝蘭院裡頭。待謝樹元從官衙回來後,就被蕭氏派去等著的人請了回來。
而江姨娘也同樣讓人在二門上等著,只是卻撲了個空。
“夫人今日帶著她們今個出去上香祈福,倒也是辛苦了,”謝樹元見四個女兒竟是都在,便有些意外。
蕭氏壓著性子,只將今日林雪柔落水之事說了一遍,聽的謝樹元都眉頭一跳。
“原以為這只是林表妹不慎落水,可我卻聽說,這幫參與文會的學子之所以被引過來,皆因為有人在林表妹落水時尖聲叫了聲救命,”蕭氏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看了四個姑娘一眼。
“豈有此理,”謝樹元一聽如何不能理解蕭氏的意思,這是有人故意要敗壞林雪柔的名聲。
蕭氏冷靜地對香雲道:“把人給我帶上來。”
春華被人帶上來的時候,別說明嵐身子一抖,就連明芳都險些失聲尖叫。只是她看了明嵐一眼,又看了春華一眼,這才勉強忍住。
“就是這丫鬟在林表妹落水時大叫了一聲救命,若她是站在林表妹身邊倒也好說,只是她當時卻是在林子的盡頭,隔著林表妹當時站著的地方最起碼有五丈,中間又隔著那麼多的樹,”蕭氏突然笑了一聲,“我倒是想知道,她哪裡來的火眼金睛,隔著那般遠都能看見林表妹落水了。”
春華跪在地上,身子抖得如同篩子般,偏偏一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她是江姨娘的丫鬟,若是江姨娘在,必是會給自個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