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逃跑,就回屋找出針線包坐燈下把手攤開。
江餘在外頭遛達了一圈吹了會涼風,避過雷老太那屋,回來就看到雷湑在拿著一根針挑刺,他挑了挑眉,湊近把頭低下來。
雷湑手掌寬大,骨節分明,上面有一層厚厚的繭,掌心裡的幾個小黑點在燈光下隱隱可見。
“需不需要我幫忙?”
耳邊的聲音讓雷湑手一抖,針頭戳的深了,有血往外滲,他繃著臉拒絕,“我自己來。”
江餘也沒再說,他把炕頭靠左的那張被子抖開,盤腿坐上去盯著雷湑,片刻後似是不在意的問,“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趕集?”
雷湑沉默,將挑出來的小刺放到桌上。
“我要買點東西。”江餘眯著眼睛觀察雷湑臉上的表情變化,尋找出可以判斷對方情緒波動的痕跡,“好不好?”
雷湑眼睛一閃,還是不作聲。
過了幾分鐘,江餘跳下炕三兩步過去蹲在雷湑面前,抓起他的手看了看,食指戳戳,“這裡化膿了。”
雷湑身子一僵,“給你買。”
“我想跟你一起去,還沒看過集市是什麼樣子。”江餘從雷湑手裡拿走細針,摸索著去挑,結果刺沒挑出來,把對方的掌心給紮了好幾處。
他擰著眉頭笨拙的把刺從肉裡往外面撥了幾下,“疼不疼?”
雷湑側頭看著角落一處,喉結滾動了一下,“不疼。”
江餘輕笑一聲,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都流血了還不疼?”
雷湑耳尖有點熱。
“刺太深了,不好挑出來。”江餘一邊給自己的失誤找藉口,一邊把雷湑流血的食指塞到對方自己嘴裡。
雷湑吸掉指頭上的血,有些無奈。
半個多小時後,江餘這輩子的第一次給人挑刺終於勉強完成,他從口袋摸出草紙放在雷湑手裡擦擦,“那就這麼說定了啊,下次趕集帶上我。”
等了一會沒聽到回應,江餘抬頭就發現對方在發呆,他打了個響指,“回神。”
雷湑面紅耳赤,猛地站起身跑了出去。
江餘扯起唇角笑了笑,脫了外套往炕上一躺,手臂放在腦後枕著,他翹著腿,有些懶洋洋的眯起眼睛望著屋樑。
還勝最後三卷就可以回去了,十個世界經歷完,他回去後可以整理整理出書了。
雷湑在院子裡抽了根菸,也不知道都想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反正是把煙屁·股都給磨沒了,他去拍拍身上的灰打了熱水進屋。
困的眼皮都睜不開的江餘把臉湊到他拿過來的熱毛巾上面蹭蹭,雷湑面部輕微動了一下。
太懶了。
雷湑坐在炕頭洗腳,偶爾去瞥旁邊熟睡的人,盯著那張乾乾淨淨的臉,他又想·抽·根菸了。
本該沉睡的人突然冷不丁開口,嗓音含·著渾濁的慵懶,“我臉上有字?”
雷湑有種做賊心虛的窘迫,他面不改色的的收回視線,雙腳在木盆裡磨·蹭了幾下,“起來,洗腳。”
江餘撐著胳膊慢吞吞起來,半閉著眼睛把腳放進去,下一刻他被燙的縮回腳,“你不燙?”
雷湑盯著很自然踩在他腳背上的那兩隻白皙的腳,他微搖頭,腳掌常年摩·擦,皮厚,耐燙耐寒,這點溫度對他沒感覺。
兩人洗個腳洗了十幾分鍾,躺回炕上,頭挨著頭一人蓋一床被子,江餘打了個哈欠,“你明天起來的時候輕一點,讓我多睡一會。”
黑暗中雷湑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嗯了一聲。
後半夜江餘被餓醒了,他把手從被窩裡拿出來推推旁邊的雷湑,“我餓了。”
雷湑揉·揉眼睛,把被子掀開去廚房的籃子裡拿了一個雞蛋在碗口開啟,又倒進去一點芝麻,拿筷子攪攪,端進屋讓江餘喝了。
天擦亮的時候雷湑就起來幹活,江餘起不來,翻了個身繼續睡。
雷湑扣好釦子朝炕上望了一眼,薄唇抿了抿,過去把江餘伸在外面的胳膊腿放進被子裡。
“人呢?”雷老太不高興的衝屋裡喊,“還在睡?”
雷湑敲掉鞋底的泥土,“他累。”
“累?拔幾根蘿蔔就累著了?他又不是你媳婦,你那個心疼的樣子做什麼?”雷老太進去,拿手裡用來趕鴨子的長竹竿推推江餘,“起來。”
江餘額頭跳起一根青筋,他黑著臉抓抓亂糟糟的頭髮,什麼睡意都沒了。
“快刷牙洗臉去,一會兒剁一點菜葉子把豬餵了。”雷老太末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