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鍾,雖然與秦可卿不是親生的姐弟,到底也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秦可卿往日裡對他也算是愛護,怎麼竟然在姐姐喪葬期間,就和男男女女的做那苟且之事?還有寶玉,剛知道秦可卿去世的訊息還吐了一口血,又賠了不少眼淚,怎麼才過這麼些日子,就將當日的那份惜花之情拋諸腦後,與別人翻雲覆雨起來?
黛玉連著幾日都避著寶玉,免得看見他就覺得噁心。
卻說秦鍾寶玉在風月庵歇了兩晚,第三日便回去了,只苦了智慧兒。靜虛師太本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智慧兒能做出在庵裡與男人 的事來,可見也沒有多少廉恥之心。她往日裡沒經歷過男人,自己揉弄一番倒也能解解饞。如今被秦鍾破了身子,食髓知味,自己怎麼弄都達不到那美妙的境地。竟鬼迷心竅,在她師父外出時尋了個藉口沒有同去,反而進城去找秦鍾。
實在是秦鍾與智慧兒命中無緣,此事竟被秦業知道了。
那秦業巴巴的望著秦鐘有了出息,娶個高門大戶的小姐,如今知道秦鍾竟與尼姑庵的小尼姑廝混在一起,而且看情形還是在他姐姐出殯那幾日結下的孽緣,哪裡有不生氣的。把智慧兒羞辱一番趕了出去,又把秦鍾打了一頓,自己也氣得發了病,沒幾日便一命嗚呼了。
秦鐘身子骨本就怯弱,前面在水月庵 過度,本就精氣虧損,如今又被打了一頓,元氣大傷,再加之老父被氣死,更添了一樁心病,竟是一病不起了。
這日寶玉剛梳洗完畢,便見茗煙來報,說秦鐘不中用了。
寶玉嚇了一跳,忙不迭地就要出門。襲人忙攔住,只說:“外頭風大,好生加了衣裳再出去。”轉身進裡間拿了披風出來給寶玉披上,一邊繫著帶子一邊道:“雖你和秦公子投契,可好歹他是要去了的人,你去看他一眼盡了心也就是了,千萬別多待,沾了晦氣。若是回來病著了,老太太、太太還不得心疼?”
寶玉此時一心繫在秦鐘身上,聽她羅嗦個不停,話語中又頗多薄情之語,心裡就有些不喜,揮開她的手,“我自己系就是了。”說著也不再理會她,自顧自轉身走了,留下襲人站在那裡,臉一陣青一陣白。
寶玉緊趕慢趕到底是趕上了,看到秦鍾時,只見他面如白蠟,眼窩深陷,寶玉便知道不好,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前兒還好好的,怎麼幾日不見就這樣了?”
此時秦鍾只剩一口氣沒吐完,聽得寶玉的聲音,勉強掙扎著睜開眼,使勁欲將寶玉的樣子記在心中。寶玉見他眼中滿是留戀與多情,更是悲痛欲絕。
秦鍾勉強道:“還以為見不著你最後一面,總算是來了。”
寶玉忙抓著他的手,哽咽道:“你有什麼心願未了,只管告訴我。”
秦鍾一時想著智慧兒尚無下落,也不知是好是歹;一時想著當日和寶玉在學堂裡的 迤邐,幾多快活;又想著自己一死,自己這一房就絕了戶,往後怕是連個掃墓上香的人也沒有;再想著自己一生碌碌,累得父親身死……
幾次張口欲言,最後只化作一聲嘆息:“哪裡還有什麼心願,只是你我相交一場,我知你素日自認清高,不願與官商為伍,我又何嘗不是如此,今日才知是我誤了。只望你日後立志功名,莫要如我這般悔之晚矣。”說完便長嘆一聲,蕭然長逝了。
☆、第140章 襲人的陷害
因料理秦可卿的喪事,王氏近段時間對寶玉的行蹤關注得少了,昨夜賈政問起寶玉的功課來,等王熙鳳彙報完府裡的一些事情離開後,王氏才想起此事,問左右之人:“寶玉今日怎麼沒見?可是去了學堂?”
一會兒彩雲領著襲人過來,襲人說:“回太太的話,方才聽媚人說,茗煙來告訴她,說秦相公不好了,媚人就跟二爺說了,二爺早早的出門去了秦相公那裡,現在還未回來。”
王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喝罵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都說給寶玉聽!寶玉身邊的人該好好 了。”自打逼死了秦可卿,王氏就聽不得秦家人的名字,此時聽說寶玉居然去見秦鍾了,心裡更是惱火。
襲人道:“奴婢也曾跟她們說,雖然咱們是奴婢,什麼事兒也不能瞞著主子,可二爺現在年紀也還小,也不是什麼事都能說給他聽的。有那些拿不準當不當說的,就該先回稟了老太太和太太,等主子們拿了主意再說也不遲。這回恐怕也是因為媚人和先小蓉奶奶身邊的瑞珠交好,連帶著對秦相公也照顧些,這才沒有稟報太太就跟二爺說了。”
王氏手一頓:“你是說媚人和瑞珠交好?”
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