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能先和宋嘉年講明白這些,他太藏不住心事了,兩個人在家裡是絕對瞞不過父母的。他只能一步一步走,慢慢向交心的朋友滲透自己的性向差異。
可他沒想到能折騰這麼多年,等他覺得不對勁時,宋嘉年已經是縮回烏龜殼裡一點感情都不敢外放了。可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他以前做的那些就完全沒有意義了。這個計劃打從一開始就設定成了只能往前走,不能向後退。那是基於宋晗昱對宋嘉年的執著。
高中的一些事給了他太大的打擊,他再也不敢手裡一點籌碼都沒有就去賭博了。他輸不起。所以只能未雨綢繆、步步為營。
而這一切的一切,宋晗昱唯一沒有算計進去的就是,宋嘉年會不會變心。
他給了宋嘉年太多的信任,又或許是,給了自己太多的信心。
萬幸的是,宋晗昱能看得出來,宋嘉年還對他有感情,他還有機會,現在差的就是怎麼開口而已,怎麼讓宋嘉年覺得自己不是在捉弄他,而是真正可以說愛他了。
但又不能蠻著來,所有事至臻至美都需要一個時機,宋晗昱急不得。
“阿昱,開飯了!”
飯點的時候,褚文山拎著一個食盒進病房。
“今天你怎麼有空來。”宋晗昱連個眼神都沒給,依舊盯著手上電腦。
“怎麼,不樂意我來?你想誰來啊。”褚文山把食盒放床頭櫃上:“欸,年年呢,不是說他在這照顧你嗎,人怎麼不在。”
“回上海去了,公司有事。”
褚文山聞言,一臉失落,“一個個都是工作狂,我算是要敗給你們兄弟了。學什麼不好,偏偏把這些有的沒得繼承上。我還想著這麼久沒見能好好吃個飯說些事呢。這死小子,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等我知道了人又走了。太沒良心了,妄我以前那麼疼他。”
“也就你一直把他當兔子養。”
“那又咋了,輕鬆點有什麼不好,非要跟你一樣天天熬夜當空中飛天就好?你明明以前就挺疼年年的啊,怎麼一到他上大學之後就跟開啟斯巴達模式似的。”褚文山撇嘴,“好了好了,我不跟你扯犢子。我打個電話給年年。”
褚文山掏了手機打電話。
“怎麼回事,沒人接。”褚文山疑惑地嘟囔一句,繼續打,還是沒人接。
這會兒,宋晗昱終於抬起了他那高貴的頭顱,視線落在褚文山的手機上。
“現在這個點,應該在吃飯。”宋晗昱說,眉峰微蹙。
“不會是在開什麼臨時會議,不方便接?”褚文山想了想,找個理由。
宋晗昱想起昨天宋嘉年接電話時那個糾結的樣子,恐怕是碰上了大單子,開會也說得通。可是不知為什麼,宋晗昱心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總覺得事情或許沒褚文山說得那麼巧合。
“等會兒打吧。”宋晗昱放下了電腦,手腕轉向褚文山帶來的食盒上,揭開蓋子看了眼裡面的不明物,皺眉:“這東西不會是你做的吧。”
“怎麼可能!我從小到大就沒碰過菜刀!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褚文山翻了個白眼坐到沙發上去。
過了半小時,宋晗昱吃晚飯,褚文山也在沙發上玩了半小時的手機遊戲,宋晗昱提醒他打電話。褚文山這才關了遊戲撥號碼過去。
依舊是讓人感到焦急的忙音,然後是機械的女聲。
“還是沒人接…………”褚文山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相當不好看。
宋晗昱驀地抬頭,心跳都漏了一拍。
褚文山和宋晗昱的目光交匯在半空中,各自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
褚文山捏著手機乾笑:“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樣的,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會特意去找年年的麻煩。更何況他現在在上海,認識得人不是同事就是客戶,就算得罪了誰,也沒必要幹這種事。”
“^………………”宋晗昱沒有說話,只是緊鎖著眉頭掀開被子下床,找到疊放在一邊的衣服開始換。
“阿昱,你幹嘛!”
“我現在去上海找他。”
“你瘋了,傷還沒好利索呢,就這麼跑過去,叔叔阿姨不得急死。我們都先別嚇唬自己,我找人問問先,說不定是年年手機落哪了。”
“他不可能不隨身帶手機,我跟他說過無數遍,他不會不聽。”宋晗昱穿衣服的動作太大,一不小心牽扯到傷口,惹得一陣嘶氣。
“你先坐下!”褚文山忍不住吼了:“你幹嘛非要往壞處想。”
褚文山急忙上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