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賭他們的道德,和一名所長在他們心中的分量,他們既然敢藐視法律,我作為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一名派出所所長,在生危機事件時,有權調動必須的資源。”
王庭瞪起眼睛,好半晌才移向窗外,緩聲道:“要想當好領導,與其做一個愚蠢的智者,不如做個聰明的愚人。”
金楊笑了笑,“我有個叔叔說過,若一個人沒有一點脾氣,也等於沒有一點才氣。”
“你還笑,我告訴你,你被停職了……”
“我動手揍郭家大少時已經有心理準備。”
王庭早已經猜到他後面的話,眼睛裡掠過出激賞的神色,但還是一副訓斥的語氣道:“我年輕時和你一樣衝動,武江當年有人出十萬元買我的人頭,經我手抓捕的涉黑分子沒有二百也有八十。我至今仍在不斷打擊他們。年輕人啊,你要學會怎麼去利用好手中的強大機器,像現在這樣魯莽,能幹幾天公安?時間長了,要麼銳角被磨平要麼隨波逐流混時間,要麼就淪為一輩子的憤青。”
金楊似乎對這句話有所觸動。他雖然沒有什麼深刻的闡述,但是他自進入公安局後其實一直奉行的先藏後露,欲揚先抑的人生哲學,前幾年的默默無聞,堅持等待和現機會。只是他過早的接觸到權力,便開始使用了權力。
他突然明白,他看到的權利其實根本不算權力,頂多是權力的附屬品。甚至王庭局長都未必擁有使用權力的意志。
“在你停職期間,省廳正好在西海搞一個幹警培訓班,關於刑偵理論和身體對抗訓練,後天你就去武江警備區報到。”他沒有表明這其實是公安廳搞的精英培訓,他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也知道話說得再好聽,也不如讓對方實際理會好,王庭頓了頓,還是覺得有必要交代一二,“我和劉局這次頂了相當大的壓力,你耍小聰明,以為可以將郭泉昌定罪,搶時間錄口供,好,然後把麻煩扔給局申訴科,郭家盯著要告你,政法委建議市局紀檢監察室對你進行調查,劉局是舍了一身老骨頭勉強保住你,你呀……”
“那郭泉昌的案子?”
見金楊還依依不饒郭泉昌的案子,王庭氣得拍起桌子,怒罵:“小事大不了,大事小不了,你有本事盯死他,將來辦個無人敢出動說請的大案,你要較真,好,代價是劉局,我,你全部倒黴,而他呢,即使按原則辦事,頂天一個拘留。”
金楊訕訕低頭,輕聲問道:“不知道我的停職期限是?”
王庭沒好氣道:“就你目前死不悔改的態度,永無時間表。”
“我接受,但是局裡安排所裡誰來代管?”金楊眸子一緊,語氣生硬道:“如果是錢多多,我堅決反對。”
“暫時由宋指導員監管。”王庭白了他一眼,後一句“也許會外派所長”一話沒有說出來。關於代管和空降落新所長一事,局面爭議頗大,目前兩派意見僵持中。武江市公安局是個與地市平級的廳局,但內部結構並不負責,起碼沒有人大、政協等部門,黨委書記也是局長兼任,在黨管幹部的大原則下,最後的決定權還在劉中慶局長手中。只是他很難相信劉中慶能頂得住上頭的高壓。
金楊知道該告辭了,他起身道:“謝謝王局!我回去準備準備。”
王庭在他出門的瞬間似乎想起一件事情,喊道:“這幾天也許有政法委的人去調查你,你要好好配合,不許再捅婁子。”
金楊轉身笑道:“我保證!”
王庭盯著他的背影,喃喃道:“我能相信你的保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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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楊猶豫著是不是回到邯陽所清理下自己的東西。雖然基本沒有什麼東西,但是一旦某個可以預知的結局真實有效地降臨時,他放在所長辦公室的幾件衣裳總不能被人扔出來吧?自己提前拿走,也是避免到時丟臉的一種方法。
正在這時,兩天沒聯絡的白小芹忽然給他打了個電話。聽得出來,聲音很是雀躍。大意是她順利解決了顧少兵的事情,現在正帶著他奶奶前去拘留所接他,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去。
金楊心中一動,既想見見這個武江赫赫有名的“虎賁”,同時也想換換腦袋,不想眼前複雜的事情。
顧少兵關押在市第三拘留所,這個拘留所離邯陽區不算遠,車程大約半小時。也許命中註定金楊正是顧少兵的命中貴人,當他的車剛剛到達拘留所大門時,顧少兵的一隻腳邁出那道森嚴的大鐵門。
大門外的兩輛車上蹦出六七個人,衝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