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害的年輕男人就沒有實力。說起來,於尚先的成功和他父親並沒有太直接的關係。如果說稍微有點牽連,也就是他剛踏入商海那陣子,涉及到他父親的位置,一般不起眼的小事自然有人搶著幫他解決,但是真遇到什麼跨域性的大生意,他即使打出父親的招牌,也無濟於事,除非他父親親自出面。而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根本不會違反規則。
一次暑假期間他前送南都姨媽家。姨父是個典型的南方商人,做人做事崇尚商業鐵律:任何利潤都是從零到最高值,然後從最高值到零。
商業化氛圍濃重的南方,給了他新思維的開拓。十八歲那年,他第一次違背了父親的意願,撕裂了那張大學入學通知書,轉而靠著姨媽給他的兩萬元零花錢,投入到商業的滾滾大潮中。
他東倒西賣,從水果運輸到汽車零配件,從山西倒煤倒鋼材,最後抓住了電腦生意在中國蓬勃展的先機,懷揣著三百萬元的存單,回到武江,將存單放在父親的辦公桌上,一言不。
當時已經身居政法委副書記高位的父親,第一時間幾乎要馬上喊來秘書,鑑定存單的真偽。不過於尚先很快便向他證明了自己經商的天賦,半個月之內承包了武江市大治路加油站,三個月後收購了一家農場加油站,半年後成立了凱貿易公司,註冊資金一千萬。隨後幾年展到煉油和油脂深加工的石化主業,然後戰線四處延伸,只要是賺錢的東西他都要插一腿,他註冊的公司最多曾經達到六十多家,後來不斷最佳化也還剩下二十三家之多。娛樂業是他最初玩票性質時的產物,屬於他形容的一根雞肋,棄之可惜,食之味重。金碧輝煌是他早期在某個酒桌上決定參一股的夜店,於傳說中的乾股什麼的全不符實,他當初可是注入一百萬現金的。當然,現在絕對翻二十翻都不止。
要知道,於尚先的這些動作,全是繞開父親進行操作的。以至於於父在某次酒後大感慨,有一個決斷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兒子!
而於尚先總是低調地說:“我只是比別人早起十分鐘而已。”
金楊似乎從一種緊張情緒中跳入另一種蕭瑟情緒之中,彷彿會議室裡絲毫沒有外人存在,他自顧自摸出一支菸,在嘴邊叼了半天才點燃,眼睛久久地盯著橫幅,不知在想什麼。
於尚先眯起眼睛看著金楊嘴裡不斷上騰的煙霧,微咳了一聲,道:“金所長,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孫闖的案子,你很清楚,他不是私藏槍支的主人,他可以認罪,但必須是他應得的罪名,而不是莫須有。”
金楊淡淡一笑,吐了一個菸圈,“也行,你讓真正私藏槍支的主人來換他。”
於尚先笑了,靜靜道:“想聽實話嗎?”
“不想!不想找不自在。”
於尚先表情毫無波動,道:“我其實並不想來,說了你也不信,我從沒有撈過什麼人,這是第一次。若方法用得不對,請原諒,這不是我的錯。”
“哦?”金楊把臉緩緩轉向於尚先,眉毛逐漸豎了起來。
“我剛才安排人在剪輯一個錄影鏡頭。嗯,金所長昨天進入金碧輝煌時是否乘坐的三號電梯,和你同電梯的有個三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左膀子夾了個公事包,當時他拿了一張包間地址向你問過路。”
金楊閉了閉眼睛,點頭:“沒錯。是有這麼個人問過我。”
於尚先笑了笑,雙手交叉在胸前,輕聲道:“如果有人不懷好心,ps一下,將遞給你的那張紙轉換成一大疊人民幣呢?當然,也許這算計不了你,但是我們只需要在某個時間段將你拖入某種困境……”
金楊陡然大笑,鼓掌道:“這招狠毒!前所未見。”
要麼不動手,動手必定是致命的雷霆一擊,最少也要使對手失去反擊能力,這本來是金楊歷來遵循的行事風格和準則,對敵人仁慈,往往就等於對自己殘酷。可是,他面前這個笑意飄渺的傢伙無疑比他更狠下手更堅決。
於尚先顯得臉上沒有任何得意的表情,而是很認真地重複道:“我真不想幹這種事情,可誰讓我今天恰好在武江,電話亦忘記關,這不,被抓了差。人都要面子,要滿足虛榮的心,我也一樣,這兩樣我都不想失去。”
不等金楊開口,他繼續道:“面子是相互給予的。金所長給次面子,我會記在心裡。再說,你也清楚孫闖只是個背鍋的,何必毀了人家呢,他還年輕……”
金楊的臉驀地一沉,剛想說話,馬力和一名幹警興沖沖闖了進來。
“所長,意外之喜呀!按你的吩咐,我們沒打算誣陷他私藏槍支,只不過嚇唬了他幾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