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濤咬牙切齒道:“都是些半大孩子,輟學的,流浪在外的,一百多人,平常在他各個店裡和工廠裡養著,有事他們就出動。整個清遠沒有不怕他們的。半大小孩,理智不成熟,一衝動就敢捅人一刀。”
金楊笑了笑,“說說常龍。”
說到常龍的名字,田伯濤一米八高的魁梧身體竟然微微顫抖,眼眸裡掠過一絲恐懼,聲音便調道:“父母從小離異,跟眼睛半瞎的爺爺長大,他爺爺開了個廢品收購站,這小王八蛋從小就和各種撈偏門的打交道。心冷手狠,不到十六歲,已經勞教三次……”
金楊聽這裡,忽然問道:“李力副局長家有什麼動靜?”
田伯濤長長嘆了口氣道:“他們家妥協了,該背的擔子都背了,可憐我父親,就因為企圖頑抗,結果該背的不該背的全部砸他背上……”
兩人沉默了好幾分鐘。金楊在整理思路;田伯濤則低頭沉思,表情沮喪,不時發出沉重的嘆息。
“想起什麼給我打個電話。”金楊站起身,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等待。要相信我們國家,相信黨。”說著他自己都覺得意義不大的話,金楊悄然朝大門走去。
正當他拉開大門時,一扇偏門露出一道縫隙,一個四歲左右的小女孩偷偷朝大門的方向望去。
“小寶回屋裡去。”田伯濤苦笑道:“我妹的女兒,老是哭著要爺爺……”
“叔叔叔叔我爺爺是好人”看著她清澈單純的眼睛,和充滿孩趣的童真聲音,金楊覺得自己的心被什麼東西猛地撞擊了一下,生疼生疼。他甚至無法再直視這對眼睛,倉惶逃離。
'奉獻'
………【第九章【萬流歸宗】】………
第九章【萬流歸宗】
金楊離開水仙花園,直接回了臨河老街,金大伯已經下廚整了五碗菜,看到他,笑道:“中午單位沒留你吃飯?”
金楊搖頭,悶悶不語地坐上小餐桌,半晌,忽然道:“伯中午喝幾杯。”
金大伯笑意漸逝,緩緩落座,沉聲道:“才第一天上班,就氣餒了?這就開始借酒消愁,那往後豈不成為酒囊飯袋?”
“不第一次覺得自己力量太小。”金楊抬頭苦笑道:“以前,我即使在省城都一直當自己是個人物。沒想來到小縣城,卻發現……”
金大伯嘆道:“我這輩子結識過形形色色的官員,其中不乏倉鼠,但總有那麼一些人,他們是清官中的僥僥者,堅決不肯拿老百姓和國家的利益做交易。他們能在堅持原則中官越做越大,為什麼?因為他們能忍,知道什麼時間該動手,什麼時間不易出手,什麼時間軟,什麼時間硬。”
“呵呵我渾身二十四根脊樑骨,沒有一根是軟的”金楊不服氣地挑起眉毛,見金大伯滿臉不愉地瞪著他,他哈哈一笑,道:“伯您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只不過是回到家裡,在您面前吐吐鬱悶罷了。是啊自己的屁股都不穩,還怎麼出招。”
金大伯沒好氣地笑道:“快吃飯吧,嚐嚐我的手藝,看看廚藝有沒有進步。”
金楊嘿嘿一笑,拿起筷子。
午餐後,兩叔侄沒有繼續交流,金大伯一如既往地去河邊遛彎後,回來午覺。金楊在書房裡給蘇娟和白小芹分別打了電話,彙報自己的訊息。當然,免不了卿卿我我的情話。
兩通電話下來,他用去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他直接驅車去了交通局。
整個下午,基本無人“打擾”他。他也樂於學習交通局的檔案精神和各種資料,但是空閒之餘,他感覺自己依然是交通局的局外人,一人之下,百人之上的常務副局長,不知道做什麼事情不說,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正在這時,於尚先給他來了個電話,意思很明確,他作為投資清遠的地主,當盡地主之宜並且告訴他,會介紹一位神秘的客人給他認識,對他在清遠的工作開展大有裨益。
對此,金楊自然不會拒絕。時間定在後天晚上。
似乎從語氣中聽出了金楊的鬱悶。於尚先給他講了個故事:“我爸爸你也知道,沒人比他更講原則,在紀委工作多年,經常講的一句話是:嚴防新官墮落定律發生。說朱元璋是明朝的開國皇帝,討過飯,打過仗,從一個馬弁幹起,最後得了天下,對人情世故的瞭解相當透徹。他當然明白自己給官員定的工資不高,所以,在地方官上任之前,他經常要找他們談一次話,講講如何正確對待低工資,如何抵抗貪汙受賄的誘惑。他會給自己的部下算一筆很實在的利害關係賬。”
金楊更加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