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回答很關鍵,他想了想,選擇了權衡利弊的謊言。畢竟涉及到小萱萱的名譽問題,他若稍微動動嘴,這幫人馬上就能查到風波的根源。這事和他當年利用金廳長的事情不同,但凡牽扯到趙老就沒有小事,一旦小萱萱被拐騙的真相被揭穿,他先對不起這個小女孩,然後也對不起趙豆豆和霍天佐。
“王局,您覺得我像是和趙老有關係的人嗎?”金揚苦笑著聳肩,“如果真點關係,我還會在白山呆上三年?”
“不像!”王庭嘆道:“那就讓他們查吧。我不相信郭正海的手能越法律?”
“金揚,你就先委屈一陣子,他們愛怎麼查就怎麼查,你在這段時間裡先休息休息,隨時待命。市局和分局都需要你這樣的打黑先鋒呀!”
“一切聽候組織的安排!”金揚敬了個禮後,轉身而去。
王庭瞅著他的背影,眼裡有一絲愛莫能助的歉意,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猶豫片刻,拿起電話撥了個號。
“洪廳長,您好!我是邯陽區的王庭。我剛才問過金揚,他說沒有任何關係,是的,我也不認為有關係,也許是巧合……好好!我會!您忙,不打擾您。再見!”
幾層樓之隔的洪亮放下電話,正猶豫著是不是該給柏書記彙報下這件事情,桌子上的一線電話響起,他抓起電話,笑呵呵道:“我是洪量,哦,王秘書你好,我還正準備給柏書記彙報工作,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哦,你有個老同學在趙老的秘書處工作,恩,打聽出結果了,他說查不到金揚和趙老的任何關係,知道了,我這裡也有結果了,金揚自己承認沒關係……郭正海省委逼宮,我這裡他也逼過呀,好,知道了。”
洪量放下電話,馬上又撥了個號碼,直接交代道:“郭泉昌至死案,省委省廳不在進行任何干涉,放權你們進入全面調查,恩,走正常程式,畢竟金揚同志還是公安系統的人,要掌握方法。”
就在省委和省公安廳為他煞費苦心地明察暗訪時,事件的主人正在八樓某個房間接受檢察院和紀委的聯合調查。
說來也玄妙,不僅檢察院的檢察長在打黑專項第一波風暴中落馬,紀委那位曾經力主調查金楊的副書記,最近也因馮遠征黑保護傘和受賄案受牽連,告病入院。
雖然調查組的那些措辭和內容也許對誰都是千篇一律,但是對金楊是客氣中帶有警惕的防範心態。他們“深知”這個年輕所長的分量,系統內兩個大佬都直接或間接被這個年輕人搞下了課。
金楊的態度則軟中帶硬,應付得滴水不露。
調查組幾個成員都是調查老手,知道再說十小時也是白費力氣,當即對金楊作了些諸如“隨時聽候傳喚,配合調查”等法律詞彙後,起身離開。前後不到一個小時。
金楊淡笑著陪他們一起離開大樓,在停車場和他們分道揚鑣,直接上了他的那輛桑塔納警車。
顧少兵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拉開車門道:“我來開車吧!”
金楊也不反對,從駕駛室爬到副座上。
“去民政廳。”
“這幾天,我跟著你。”顧少兵沒頭沒腦道。
金楊搖頭道:“你跟著我幹什麼?呃!保護我?倒!我又不是什麼大人物,還擔心被暗殺不成。”
顧少兵目光淡然道:“不是因為你,我是受白小芹委託……”
“小芹?關她什麼事情?”
“她今天中午去看父親和奶奶,我和她提到了你的麻煩,她擔心對方報復你,所以委託我。”
金楊苦笑不得,盯著顧少兵道:“你這意思,全是看小芹面子?”
顧少兵怔了一怔,歉然道:“我欠你的,我能還,欠她的,我怎麼都還不了。”
“因為你奶奶?”金楊很想笑,不過是很想苦笑,調整了坐姿,他拿出電話。
“李剛嗎,嗯,我也在去民政廳的路上,有個事情我想拜託你,關於郭大少至死的案子,情況是這樣的,京都有條過江龍前幾天到達武江,他叫汪小山……哦,你知道?”
李剛在電話裡說:“我也是剛得到訊息,郭泉昌很有可能死在他手裡,我正準備見面和你說這件事情,這個京都四少之一不比等閒啊,你的意思的?”
金楊咬牙說:“我準備將這件事情捅穿,讓汪小山和郭正海由暗推到明處,事情一旦傳開,他們倆想打迂迴戰都不可能。”
電話那邊一片寂靜後,驀地傳來李剛的讚歎聲:“好你個金楊!好一個圍魏救趙!這是個上佳的主意,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