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作款款的,做足了樣子。好像真是個有身份的知識分子了。
真令人噁心。
放下咖啡杯,他又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盒子,紅色的,輕輕開啟盒子,從裡面拎出一條細細長長的東西。晃呀晃,亮閃閃的。
眼睛肯定被那東西反射的光刺到了,我感到全身一陣冷,又一陣熱。多熟悉的場景啊,只不過餐館換成了咖啡店,戒指換成了項鍊。那項鍊是周大福的嗎?
我驀地直起腰,居然產生了一種人贓俱獲的快感。
我駭笑起來。
隨即嚥了口唾沫,非常鎮定地朝他們走去。
幾步路而已,卻像是撕開了一層紙,紙下包的是兩個人的青春、八年的光陰。八年啊,小日本都被打回老家去了。
“噯。”我衝他們打了個招呼。
看見我,吳誠一愣,顯然迅速地站了起來。“歡歡?”
這點慌亂沒逃過我的眼睛。我算徹底明白了,王八蛋,狗男女,不知道處多長時間了,正熱戀著呢是吧。女人的直覺怎麼能靈成這樣,上回勸自己別多心,這回,怎麼辦?
又被那條東西晃到眼睛了。
那東西被方霖的一隻小手輕柔捏著,心形墜子搖啊搖的。
腦子裡閃過好幾個念頭:誰買的?吳誠買的——花誰的錢?前段時間我塞給他三千塊,就拿來買首飾,嗯?我辛苦賺的錢,一天站七個鐘頭,阿狗阿貓都得賠著笑臉,一個多月的工資,省吃儉用送去給他泡女人,我真有情操!
手已經閃電般地去奪那根項鍊,方霖沒反應過來,兩下對扯,項鍊斷了。
墜子“嗒”滑脫在地板上。
方霖連忙地彎腰去撿,看到她的秀髮像飄柔廣告般如絲垂落,我順手撈起咖啡,往她頭上潑去。她“啊”的叫了一聲,用手籠住頭髮。
我馬上後悔了。潑她幹嘛啊,要潑的是吳誠,那個賤人。
又去找他們桌上的另一杯咖啡,誰知晚了半步,方霖已經搶先。我感到面頰一熱,也被她潑了個劈頭蓋臉。
抹了抹糊住眼睛的咖啡,我衝了上去,揪住她的頭髮。
她想掙脫,也揪住了我的。其實,不清楚是怎麼打了起來,反正,我想,女人打架總是那麼幾招,我們相互抓對方的臉。
生平第一次打架,竟然在公共場所,咖啡館裡。
骨子裡的那點悍性,頃刻間暴露無遺。
周圍的聲音很噪雜,我顧不上誰在說誰,跟情敵扭在一起。有人扯我的胳膊,氣力很大,是吳誠……他居然拉我,八年啊,做什麼不是為了他,他居然拉我,居然制住我。這當兒下巴又被方霖挖了一條,熱辣辣的。
吳誠在咆哮了:“徐歡歡!發什麼瘋!”
我使勁兒踢他。
忽然被制住的胳膊鬆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