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語。夏侯顏會意,上前與楚非言並肩,“東南。”她低低道。楚非言點頭,一雙玉扇凌亂飛舞,白色光芒似閃電一般劇烈跳動。
背後無聲無息站了一個人,死神的勾鐮無聲無息靠近,黑斗笠下是一張猙獰的面孔。咧開血紅的嘴角,勾鐮就要捅入兩人的身體。卻聽到——“噝!”是鮮血絲絲飛濺的聲音,他瞪大眼珠看著穿透心臟的長劍,漆黑得愈發濃郁,彷彿要滴出墨汁一樣。
機械抬起頭,青年俊美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這把漆黑長劍,似有魔性一樣,竟然在吸他的血!才半個呼吸的時間,飽滿的肌膚猛然乾癟下去,僅剩著薄薄一層皮裹著骨頭。頃刻間,一頭黑髮也因血液被吸乾而全部變白,枯燥如枝。生命力的飛快流逝,才二十出頭的青春,已然到了垂暮之年!
夏侯顏嘴角逸出冷笑,將螭吻從身體內抽出來,早就被吸乾血的人像一具乾屍直挺挺倒在地上,目光呆滯,有些掙扎,有些不甘,似乎在對這個世界留戀。然而,到現在,也只能苟延殘喘睜著眼,直到生命停止的最後一刻。
夏侯顏低頭瞥了一眼,螭吻吸食血液之後,漆黑的劍身變得愈發清冷,有一種森冷的寒意四處擴散,能夠絲絲絞痛靈魂,潛藏著無盡戾氣。這劍,吸食別人的血液之後,變得更加有靈性了。夏侯顏打定主意,以後讓它多多吸食不同類人的血液。
才剛收回螭吻,夏侯顏連眉都不挑,直接反手繞過腰下捅入背後的人,是一種好像燃燒成灰燼的聲音,待她抽出劍來時,又是一具僵硬的乾屍倒下。不知道是不是空氣中的血腥味激起了夏侯顏隱藏的黑暗兇性,還是受到螭吻戾氣的影響,夏侯顏由最初的適應,到現在的——
殺人不眨眼。
越來越得心應手,螭吻在她手心下飛舞旋轉,霎是瑰麗華美的舞姿,彷彿宮廷盛宴的紙醉金迷,在這光鮮亮麗的表面下,潛伏著獵殺者的殘忍。她本就是一個遊走於黑暗邊緣的殺手,即使如何隱藏掩飾,那一股天生的兇狠勁,是永遠都無法磨掉的。
本想著隨波逐流,好好修煉然後復仇的夏侯顏,準備將殺手這個身份給深藏起來,沒想到,這一次出乎意料的意外,倒是把她不為人知的黑暗一面給逐漸挖掘出來。這是夏侯顏沒想到的,也是幕後操控者也無法預料的。
被擅長偷襲的殺手近身,可不是一件妙的事情。
在那一片幽冷的刀光之中,那人俊美無暇的臉龐掛著無懈可擊的笑容,眉眼盈盈淺淺,身姿優美似飛燕,比風清靈飄渺,衣袂翩飛,足尖下跳著最華麗的舞步,那一抹黑色的劍影在他的手中旋轉,仿若綻開的墨蓮一般。
明明就是這般如畫的人兒,卻猶如殘忍的死神一樣,輕易收割一條又一條鮮活的生命,彷彿那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輕輕的眨眼,然後一抹。
看著那把漆黑如墨的長劍將人身體的血液都吸乾,眾人不禁嚥了咽口水。而它的主人卻滿不在乎面前皮肉變得乾癟的人,將之抽出,然後輕輕夾指彈了一下,頓時,一聲響亮而尖銳的清鳴聲震起,彷彿鳳之唳,要翱翔九天,破雲四海。
夏侯顏可沒時間理會別人是怎麼想的,趁這個銳不可當的關頭,開啟缺口之後,三人趕緊往東南方向奔去。夏侯顏一手託著人,長劍拖在地上,發出清脆的劃痕聲,火星四濺。偏偏背後的人怎麼也甩不掉,暗紅色的斗篷獵獵飛舞,將他們慘白的臉色襯得更為可怕和恐怖。
“該死!”夏侯顏忍不住低低咒罵一聲,要是換做正常的狀態,她豈會像現在這樣被人追得比喪家之犬還要狼狽?她從小到大的人生中,最窩囊就是這一次!無法召喚鬥寵,鬥氣潰亂不堪,而且還無法操控她引以為豪的靈魂力!
才幾個呼吸之間,彎彎月牙般的勾鐮就像是昭告死亡的亡書一樣靠上來,讓人陰颼颼的不得安生。
幸好夏侯顏神經敏覺比常人高達百倍,在勾鐮無聲無息靠近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本能做出了反應的動作——躲避!猛地彎下了腰。不過由於揹著人,靈活性受到了限制,夏侯顏即使是有把握躲開了,那勾鐮還是擦過了她的腰,一截斷髮在空中飄飄揚揚。
鮮血頓時自左腰流了出來,一滴滴落在地上,砸出一朵又一朵的妖豔。
身前的楚非言頓時閃電般蹙起眉。
受傷了?血?
糟了!
空氣中飄浮著一絲屬於別人的血腥味,嗜狼血隊的人蠢蠢欲動,皆都是瘋狂起來了,眼睛裡的紅霧激動翻滾著,死死盯著夏侯顏流血的腰,那鮮活濃郁的紅色,讓人情不自禁的心血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