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想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其中有一句:‘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原來,琴絃是可以說話的,是可以傳情的。就從這幾下彈奏中,雲襲便明白了此人為何對自己如此崇拜。能夠用一兩聲琴音來俘獲人心,沒有很高的造詣是達不到的。
想到此,雲襲不由對此人生出了一絲好感。她上前一步道:“沒想到,你的琴彈的那麼好。雲襲折服了。”
“哈哈哈,姑娘過獎了。費某自小喜歡聲樂,曾經師從歐陽軒。今天若能得到姑娘的肯定,那也是感恩於歐陽公子的真傳!”
“歐陽軒?”雲襲暗暗吃驚。是王府裡的那個歐陽軒嗎?
“是啊。就是他!當今歐陽王爺的三弟,鳳國第一才子歐陽軒!”
“媽呀。”雲襲感覺心裡堵得慌。
“難道姑娘也認識恩師?”費某驚喜的問。
“啊?啊,嗯嗯。”雲襲胡亂的答道。
“哎,可惜天妒才子。恩師他,他——。”費某說著說著神情便黯暗了下去。
雲襲見他吞吞吐吐,想起先前的疑惑,便一迭連聲問:“歐陽軒怎麼啦?是不是真被那個歐陽牧——他真的死啦?”
他默然地點了點頭:“恩師不想連累王爺,自己觸劍身亡。這件事王爺已稟明瞭皇上。”
“這樣啊。”雲襲只覺得腦袋暈乎乎的,她不敢正視費某的眼睛。
姓費的忽然又狠狠地說道:“就是為了那個什麼和親公主!費某想不明白,恩師這樣出色的人,怎麼就看上那丫頭了。還為了她糾集江湖漂子頂撞王爺,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
雲襲心裡一陣狂跳,忙搖頭道:“不可能的。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的死,關那公主什麼事啊?”
費某懷疑地看著她:“姑娘怎麼啦?又不是你,你分辨什麼?”
“啊?哦,是是是。又不是我!”雲襲的臉騰地一紅。
“可別讓我看見那公主!否則,我費某才不管她公主不公主,將她殺死,替我恩師報仇!”費某冷不丁的一句話嚇得雲襲魂飛魄散。她戰戰兢兢拿眼悄悄地看費某。只見姓費的一改剛才的謙和,變得像冷麵殺手,滿臉殺氣騰騰。雲襲一個冷戰,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上帝啊!老爸啊!天不容我啊!怎麼哪裡都有人和我過不去?
不行!這地方太危險了。萬一這傢伙知道那公主就是我,還不把我骨頭都拆了?這地方又偏僻又隱蔽,想殺死一個人輕而易舉!
怎麼辦怎麼辦?雲襲欲哭無淚。她看了看四周,發現竟沒有一個可以逃出去的地方。她心裡哀嚎了一聲,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姓費的好像並不在意雲襲的情緒變化。他繼續撥弄他的琴絃,給宮女們講解著音樂知識。雲襲面對行雲流水般的琴聲,再也提不起雅興了。她閉著眼,心如死灰。
這時,葉嬤嬤高大的身子探了進來,突然衝哪些宮女喝道:“你們吃了豹子膽了?誰叫你們不好好跪著?想揭皮了是不是?”說著又狠狠地衝過來,將前面正聽得如痴如醉的小宮女往地上一推,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們!誰給你們膽子了?啊?”
正在彈奏的費某停了手,看著一臉兇相的葉嬤嬤,慢慢說道:“是我給了她們這個膽子。葉嬤嬤是不是要連我們也一併揭皮啊?”
葉嬤嬤皺著眉頭:“兩位大人,月妃不是說過,要好好教這些小蹄子們禮節的,怎麼今天改彈琴了?”
姓費的‘呸’了一口:“誰不知道你是月妃娘娘養的一條狗?這裡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別老拿月妃來壓制我們。你別忘了,我們也是皇上御封的禮樂師,有什麼事你找皇上去說吧。”
那葉嬤嬤一聽,臉色變了變。但馬上又堆出一臉笑:“費爺您言重了。奴婢不知是您們的意思。得罪了,得罪了!奴婢告退!”邊說邊惡狠狠地掃了一下宮女們,鼻孔裡同時哼了一聲,這才退了出去。
姓費的仰面哈哈一笑,對另一個人說:“兄弟啊,你看這瘋婆子那德行!她仗著月妃,從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你我就是她捏著的兩根線,他怎麼拉我們怎麼動,弄得我們一點氣概也沒有。今天,終於讓她知道了我們的厲害。哈哈哈。”
旁邊的那個人對他挑了挑眼皮,冷冷地說道:“你以為這老婆子會善罷甘休嗎?你別忘了,她的背後是月妃!月妃是誰?她是皇上最寵愛的女人!連皇上也要禮讓她三分。你我就等著吃板子吧!”
第十三章,誤入陵寢
雲襲跌坐在地上,十分沮喪。她感覺自己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