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夜天凌劍眉輕揚,繼而淡淡冷哼:“他每次看你,便如當年看你姐姐纖舞,我豈會不知?”
卿塵突然笑道:“你知道他在看我,那豈不是你也在看著我?”她丹唇微抿,眸中靈動,頗有些調皮的意味。
夜天凌將手中剩下的幾顆棋子隨意丟下,一局棋頓時亂了套。他似笑非笑中有些不明含義的曖昧,低頭在她耳邊:“嗯,我一直看著你。”
卿塵本來揄挪別人的神情毫無抵抗力地轉成羞澀,往他臂彎裡躲去,夜天凌環著她,嘴角掛著絲調侃的微笑。卿塵嗔他一眼,靠在他懷中,“四哥,過些時候我送你樣東西,或者也能彌補一二,只是要費些時日。”
夜天凌低頭問:“什麼東西?”
卿塵微笑道:“先不告訴你!”
夜天凌倒也不追問,只看著她清澈的眼睛說道:“能換得你在身邊,莫說什麼兵權,即便傾盡天下又如何?”
淡淡一句話,直撞入心湖,傾覆了神魂。卿塵心裡湧起前所未有的痛快的感覺,眉一揚,如他般傲然說道:“我可為你深閨添香便能同你披荊斬棘,你娶了我,定也不負天下。”
夜天凌眼中一波,轉而笑說:“這樣的女人也只有我敢娶,別人誰要?”
卿塵不服抬頭:“你不要,總有人要!”
夜天凌臂彎一緊,緩緩道:“他敢。”
卿塵見他那霸道,卻開心不已,揚聲清笑,夜天凌也抑不住,笑了起來。
笑聲依稀,穿窗而去,連走過外面的晏奚都感染了幾分,不禁咧開嘴,只覺暮春燻然,人生如斯,竟是無比的美好。
天機府是夜天凌每日必到之處,今日同卿塵一併前去,正巧冥執自外回來,帶了他前幾日要的東西來,問道:“殿下看看這些可夠齊全?”
夜天凌接過來翻了翻,往案上一擲,面上竟帶了幾分薄怒:“混賬東西,竟至如此無法無天!”
卿塵伸手拿來,見都是些官員欺民霸世貪贓枉法的罪證,有些當真出人意料的可惡,也難怪夜天凌動怒。
陸遷他們已看過了,說道:“殿下,戶部不整國將危矣!我等雖知閥門腐朽有官必貪,卻誰也不想到了如此地步。”
夜天凌眼光微利:“我此次將兵權暫放,便是要騰出手來拿這個毒瘤開刀。”
杜君述問道:“殿下終究是將兵權交了?”
夜天凌點了點頭。
“那殿下之後打算從何處動手?”左原孫問道。
“便從這些人身上。”夜天凌指著案上,冷冷道。
“為不惹人注目,殿下還是不出面的好,”杜君述道:“也最好不要從戶部查起,否則恐怕千難萬難。”
“那便從軍餉查。”卿塵將手中東西放下,淡淡說道:“查軍餉,一查一個準,既面上在兵部已經放開手,便正好由兵部來,借刑部的手整頓兵部,從而往戶部插。”
杜君述道:“軍餉也不是沒查過,但因為根還是在戶部,別說下面官官相護,就是皇上那處似是也沒那麼大的決心去動,之前也整過幾次,都只能點到為止。”
“這次能走的遠些。”卿塵鳳眸微挑:“事情一定要從神策軍營裡起,鬧大了到皇上那處,現在皇上正盯著兵權,一定會順水推舟。”她點了點案上的紙頁:“至少這些,到時候一個也跑不了,而此事的關鍵在於可以動他。”
“他?王妃是指……”陸遷看過來問。
“嗯。”卿塵點頭:“人人自顧不暇時,是最好的時機。”
“倘若他自己將兵權交出來呢?”陸遷道。
卿塵笑著搖頭,看向夜天凌:“還是那句話,我賭他不交。”
夜天凌道:“軍餉不得嚴整,以後的硬仗就更難打,正好藉此時機一併辦了。”
說話間南宮競、夏步鋒等夜天凌手下幾員大將求見。夏步鋒進門幾乎連禮數都忘了,只問道:“殿下,您這是何故放了軍權和兵部的事?”
夜天凌掃了他一眼:“嚷什麼嚷?帶了這麼多年的兵,還是一副急躁性子!”
夏步鋒打仗是難得的猛將,但天生性急率直,為此也沒少遭夜天凌斥責,當下沒敢再作聲。
南宮競這些事上比夏步鋒要穩當,但也存著疑問:“殿下,您放了軍權和兵部的事,神御軍將士們聽誰的?”
夜天凌淡淡道:“聽你們的。”
南宮競錯愕,隨即便恍然,鄭重道:“我等定不負殿下所託。”
夏步鋒問道:“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