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軍師大人,喜歡……被人罵麼?
“開啟門,我進去看看。”
眼光在她身後一轉,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青色身影,領隊猶豫再三,“那個賊將十分激動,只怕大人進去,會傷了大人。”
“不妨事,你開門就是了。”
領隊當即不敢再說話,遵從她的意思,同時給周圍把守的兵卒們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們多加留心,如有異動,立馬動手。
屋裡的擺設基本都被那人砸爛,狼藉滿地,到處是零零碎碎的花瓶碎片,桌椅木屑,霄蘭點著腳尖,挑著幾處空地勉強走了進去,剛一進屋,迎面便覺得一陣涼風。
“啪。”有青灰色的長袖一捲,那截剛剛被拆掉的床腿就被打落到一旁。
霄蘭感激的回頭朝他一笑,謝謝他的及時趕來。完顏印碩陰沉著臉,空出的那隻手裡端著一碗酒釀圓子。
屋裡已經沒有地方可坐,霄蘭環視之下,索性坐到了窗臺上,她本來就很瘦弱,在偌大的窗楞上坐下,彷彿是一隻隨時都會振翅而飛的白色蝴蝶。接過完顏印碩手裡的青花瓷碗,她向著那頭暴怒的獅子展顏輕笑。
“赤松將軍,何必如此,平白失了自己的氣量。”淡淡開口,似是純露中的花瓣,沐浴著朝陽。讓人說不出的舒服愜意。
赤松剛剛揮起來的手臂硬生生的停在半空,他驚訝於這個女子的氣定神閒,更驚訝於她絕色的容貌,以及面上那對幽深如潭的眸子,似乎一眼就能夠將他望穿。
“你是誰?”他甕聲甕氣的開口。這個女人既然能夠來到這裡見他,必然有著非同尋常的本事。
“大膽,見了軍師大人,如此無力!”領隊出聲呵斥。
赤松一驚,“軍師?霄蘭?”他對這個名字這幾天已經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原來這人就是傳說中多智近乎妖的霄蘭?
看出他的驚訝和懷疑,霄蘭將一口酒釀圓子送進嘴裡,“赤松將軍不必詫異,我來,只是和你聊聊。”
“別白費心思了,老子知道你們不殺我,是想讓我投降,做夢!中州只有斷頭的將軍,沒有屈膝的戰士!”昂首挺胸,赤松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片刻之後,他聽見了對面女子的輕笑。因為嘴裡含著東西,她的笑聲並不十分清晰,“將軍對中州倒是一片忠心,可惜,未必有人識得將軍這樣的赤膽。”
赤松眉頭一皺,不解。
一小碗酒釀圓子已經去了一半,填滿了她的胃口,霄蘭將碗遞迴身邊的完顏印碩,拿起細細的薄絹帕子擦拭下嘴唇,在逆光裡,她再次笑道,“將軍稍安勿躁,自古忠臣義士多不得善果,我只怕將軍的一片赤膽忠心最後在那些庸碌之輩眼中,只是一場分毫不值的愚昧。”她笑得婉約,然而語氣裡帶出的森然凜冽讓赤松不能忽視,他呆呆的看著她,未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搖了搖頭,女子站起身,赤松才看見,她此時是一身重孝,渾身縞素,瑩然若雪。
“給將軍換一批家居擺設,好酒好菜,”她才說完,便聽見那男人輕蔑的哼聲。她轉過身,對他說,“將軍不要急著拒絕我的好意,不如我就和將軍來打一個賭,看看你的中州王上是不是個好主上,至於賭注嘛,”她頓了一頓,似乎是蹙眉思考,輕鬆的吐出幾個字來,“賭注就是你的性命好了,將軍覺得意下如何?”
看著她胸有成竹的笑顏,赤松忽然覺得,即使是面對著槍林刀雨,他也不曾有過這樣的膽寒——一種完全被掌控、被操縱的膽戰心驚。
***
綠樹還未長成的山間盤路上,一匹黑色的駿馬馱著一名白衣女子,正在疾馳而回,向著來時的方向刻不容緩的奔跑著。蒼俊的黑與灼眼的白交織成一體飛奔的幻影。
馬上的人顧不上風吹到面上割傷了肌膚的疼痛,緊緊握住馬韁繩,匆匆趕路,心裡卻是不平的,她此次出來已經耽誤了太久,不知道那個人的病怎麼樣了,心裡一急,眼前竟然出現了好多星星一樣的暗影,宋雲胡暗叫不好,慌忙探手入懷,取出一隻藥丸急急的吞了下去。
苦死了,但是為了能夠鎮壓住體內的毒氣遊走,她也只好冒這個風險了。
畢竟她還有很重要的事,拜託那個人去做——傳說中無所不能的男人。也只有他才能集齊煉製解藥的那十八味曠世難尋的地道藥材了吧,天,神知道她能不能趕在那個女人病發之前,將解藥研製出來啊。身下的大馬好像察覺到主人的急躁,嘶吼一聲,四蹄狂奔,更加拼命的往前跑去。
宋雲胡走得是並不是官道,而是隱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