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最終被他逼宮而死,事後,梁閔曾經不明的問過他為何急於讓先皇禪位,甚至不惜兵戈相向,他只是沉默,並沒有說,他只有掌控了這個天下,才能將那人也留在身邊。
而如今,天下已經盡歸他所有,而那人,卻想盡一切辦法要逃離他的身邊,即便是在發生了那樣親密的肌膚之親之中,她還是不能接納他。
終究,是負了。
“聽說,江湖上有一個很龐大的勢力,專門提供找人和搜查資訊的行當。”
再抬眼時,梁筠眼眸裡的不解和疑惑盡數散去。他緩緩站直身子,挺直的脊樑卻讓人想到了不屈的松柏,愈是寒風冰雪,愈是傲然獨立。
他已經走錯了一步,不可一錯再錯,那個女子,他勢在必得。
悔塵目送他踏著穩健的步伐而去,掩去不合時宜的悲憫。
抬眸問蒼天,蒼天也不語。
到底,是誰負了誰。
***
美人獨倚斜欄,看院子裡的小廝丫鬟忙得不可開交。臉上掛著淡淡如春風的笑意,而那笑意遠未達到眼底。
纖纖玉手之上,夾著一張薄薄的傳書。
接連三日,都會收到這樣一封情報秘語,講述的都是同一件事,那個久不見面的上位者,竟然用了化身找上了蜃樓這種江湖組織。為的是談一筆買賣,他的代表開出條件,他們希望能夠查清一個人的底細。
前少傅卿,喬言和如今醉湖庭最紅的頭牌姑娘,霄蘭。
出價一萬兩黃金。
好高的價錢,霄蘭淺淺的笑紋盪漾開來,幻化成一個傾國傾城的弧度,對方提出的要求和時限,都寫明在這張紙上,黑白之間,她只覺得是一種無形的諷刺。
他原來還是不能放下。
在知道那一夜的驚心動魄之後,霄蘭雖不言語,而心中的那根刺,卻是未能消化,一直橫亙於心間,讓她很不舒服。
直到現在,還是要糾纏不休麼?妖嬈如畫眉鳥般的眼眸閃過一絲寒光,梁筠,你為什麼總是要錯過身邊的人呢?
當初她試圖要攀附上他慕王這個身份打算借點方便的時候,他警惕的躲閃,不予回應,到後來她表面上歸附了太子一黨的時候,他又開始惶恐,甚至打算除掉她而心安,最後,又拜倒在自己的心魔之中,在行宮裡一夜荒唐。現在,他又開始這種追逐的遊戲,而最讓霄蘭氣惱和不忿的,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辜負了一個人的心思。
直到此時,她可能還夜夜出現在他東暖閣的房梁屋瓦之上,甘願餐風露宿只為守護他平安。也或者,她想要的,只是每日能夠遠遠的望上一眼他而已。
花自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如今一花已謝,一花塗靡,而那留戀花叢的人,尚在迷茫盤桓,只怕等到他幡然醒悟的時候,連那光禿的枝丫也被時間消亡殆盡。
心裡感嘆一聲,他追逐的那份灼熱的情感,其實一直都縈繞在他的身邊。
就好似她自己,其實早就悸動的心,只是一直不敢面對,早有個知心之人在她左右,她卻一直辜負,還好,到現在,她已經看清了自己到底想要的東西,忘掉了該忘記的,接受了全新的。
眼光回視屋裡,桌案上擺著昨夜未完的棋盤,黑白錯落之間,怕只怕,局中的所有人,都在錯過。
一連數日,蜃樓每日的密報盡是如此,何時接見了對方的代表,何時交託了蒐集的資料。每一點細節毫微都呈現在她的眼前。如此頻繁的書信往來,讓她忽略掉了一個不久之前還十分掛心的事。而在此後的若干年裡,這一時的疏忽和不查,幾乎讓她痛不欲生。
“你這奴才,瞎了你的眼睛。”樓下有女子叫囂的怒叱,正在臨帖的霄蘭眉梢一挑,小南瓜已經會意,挑起窗楞,看了一眼,“姑娘,是梅香。”
因為這女人最近的嬌縱跋扈,讓她直覺的減少了許多對她的尊重,連那姑娘兩字,也是直接省了去。
又是她,自上次橘絡之後,已經有好幾個小丫鬟相繼在她的手底下討了虧吃。
而這一次,似乎又有些不同。
梅香尖細著嗓子,叫喚著,指桑罵槐,根根矛頭直指向她的蘭苑。
“早上,幾位公子送了些胡絲綢子過來,送給姑娘,說是天氣轉暖,留著做幾件裙子。”小南瓜同情的看了眼樓下叫囂著的女子,“還有,那位了不得的大官人,今日還是坐在對面的窗子裡,偷看您呢。”
霄蘭一陣頭疼,早些時候,她聽說梁閔忽然對梅香起了意,就覺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