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清顏勝雪,貌若仙子出塵的林夕!
她收回眼光,低頭問:“小姐的人皮面具長時間帶著不要緊麼?”
喬言勾起一點笑紋,手裡擺弄著那隻竹籤:“鬼崖主的高超手法再信不過,這可就沒人能信了。”
萍兒似乎想起來什麼似的,點頭附和:“奴婢都忘了,這張面具是鬼崖主精心為您打造的,又有特殊的藥物輔助,自是沒有問題。”
自己將手指輕輕伏在臉頰上,有點痴戀似的說:“若真是這副臉孔,也許還不至於有那麼多的麻煩事。”
萍兒繼續跟著她向前走著,似是在自言自語:“南郡真是暖和啊,已經立冬了還會下雨。”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鏡湖邊上,穿過湖面上的迴廊,喬言輕車熟路的走到湖中心的古亭中,尋了個位子坐下,將手臂墊著下巴,一對玉似的手交疊著探到廊柱外面。
從水面上看,她平凡的臉孔襯著一雙瑩白玉手,顯得極其的不合時宜。
細雨灑在湖面,勾起一個點,變成一個圈,最後一圈圈的擴大,在擴大,直到消失不見,也未能抵達鏡湖的邊緣。
沒來由的又是一聲嘆息,她也好,瑤兒也好,山曉也好,藍萱也好,誰都是如此,凡塵之中的大眾浮生,起起落落的數十載間,就算不斷的努力爭取,都不可能到達心裡想要的那方彼岸。
不可謂不悲涼的玩笑人生!
喬言忽然感到一絲害怕,她忽而就想到了自己,她已到南郡有兩月有餘,而她想知道的事兒卻進行的不如人意。
這座皇城,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是不能暴露在陽光之下的陰暗?
她都想知道……
雨越來越密,越來越急,趕場似的連串掉下來,四周圍迷濛蒙朧的盡是水霧。喬言的薄狐皮長袍因為沾了水汽而有些發沉,墜得她十分不舒服,喬言抖了抖肩膀上落下的雨滴,探手出外,接著那些冰涼的雨水,看他們在她的手心裡激起零星瑣碎的小朵水花,和著砸落在手心裡一瞬間的觸感,笑了起來。
手心彎起,形成一個小小的窩,雨滴落進去,裡面的水就溢位來,永遠也不能將她纖細的手心盛滿。
盛極而衰,或許,遊戲人是註定一生都不會有一次完滿的結局。
喬言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外面的雨,掌縫裡灑出來的水,一時痴了。連涼亭裡進來人,也沒有聽到。
萍兒早就見慣了她幹什麼都會發呆的樣子,警覺有人靠近,她回身,卻看見抱著水獺斗篷的小印子赫然已在身後。
他什麼時候輕功的功夫又精進了?萍兒略去眼底的驚訝,她忘記了,這男人不是一般人,他曾經是江湖上三公子之一的絕唳無涯碩隱公子。
小印子示意萍兒噤聲,自己則抱著斗篷規規矩矩的站到亭子的一角。
亭外是細雨微朦的美麗南國畫卷,而喬言的心中已是在勾勒一個大膽又冒險的計劃!
忽然感到風似乎小了,她回神,抖落手心裡的存水,回頭看,隨即露出笑容。
是那種自然到真誠的笑容,像是對著自己多年不見得家人一樣。
小印子瞬間被這個笑容打垮,剛才想好責備她不知愛惜自己身體的話被悉數吞進自己的肚子。他走過去將薄薄的水獺斗篷罩在她身上,隨手又拉好帽簷。
喬言的身量比較嬌小,且又清瘦,使得頎長身形的小印子完全能將眼前這個小女子罩了起來。喬言不說話,眼角帶笑的看著他熟練地在她的下顎處繫了一個結。
就在這會兒,忽然他們三人的注意力完全被一陣吵嚷聲吸引。
“季姐姐你說的可是真的?”
“我親耳聽大師說的,還能有假?”
“真的是悔塵大師說的?哎,不對呀,他每天都在護國寺裡吃齋唸佛,你從哪裡見過他的?該不會是季姐姐你垂涎大師的美貌……”
“呸呸,你這小蹄子,說不出點好話來,下次,再有秘密不說給你聽啦。”
那個女子似乎有些慍怒,在人聽來倍覺有點撒嬌討喜的味道。喬言的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萍兒和小印子無奈的對視一眼,知道這個小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恐怕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
就聽那邊的聲音繼續,是那個原先打趣的女子的聲音,帶著討饒的說:“好姐姐,我錯了,你講講嘛。”
“對呀,對呀,快講講吧。季姐姐你就別揣著了,說出來給妹妹們也聽聽呀。”
被叫做季姐姐的女子似乎頗為自豪自己能被這樣的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