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1 / 4)

馬背上明顯覺得顛簸劇烈。

沒跑出幾十米,她就以一種緩慢又狼狽的姿勢,從馬背上幾欲滑落。

顧懷南讓馬伕吹了聲口哨,花將軍就乖乖地停下腳步,低頭在湖邊飲水。他跑過去的時候南澄已經雙腳落了地,她伏在馬背上,手指仍然緊緊抓著座椅前的鐵把手。

“沒事吧,將軍跑得不快的。”顧懷南說著,想要扳起南澄的身體,看看她的臉。可女生就是撇著臉不肯面對他。

過了幾秒鐘,他才意識到她哭了。

“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這麼害怕……將軍脾氣很好,我拍它時也拿捏了分寸。”顧懷南覺得抱歉,柔聲解釋。

南澄的喉間發出一聲輕微的嗚咽聲,隨後她的鐵拳如流星般飛向顧懷南。

“你這個變態禽獸神經病你去死吧!你不是說會保護我嗎果然都是騙人的你明明就是想害死我吧……”

罵著、打著、安撫著,到最後,顧懷南突然靜下來,只剩下南澄的哭罵聲。

“原來你還記得呢。”顧懷南心湖泛起陣陣漣漪,他承認聽到那句話時心裡是有喜悅的。

南澄怔了怔,隨即捂著臉,垂下頭,哭得更加哀傷悲痛,眼淚流得痛痛快快、徹徹底底,之前以為枯竭的淚湖原來只是因為沒找到發洩的出口。

怎麼會忘記呢?誓言啊,不就是說的人很容易忘記,聽的人卻常常想起的怪東西嗎?

是誰說的,我們真正愛了,真正難過了,原來也就只有那幾年後來的難過也是真的難過,淚水也是真的淚水,只是好像看過大海之後再去看湖,無論它多麼煙波浩渺,也無法與初見大海時的震撼與感動相比。

第一次,撼動生命般的恨與愛,當然沒辦法那麼容易忘記。

其實如此說起來,沈洛就算背叛她,也真的不算太虧欠她。南澄越哭越傷心,正是因為想到這一點,而那些青春過往,再美好也不能回頭了。

顧懷南伸出手臂環住南澄,輕輕地將她攬在懷裡,他在她耳邊充滿蠱惑地說:“南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們的故事,不應該就那樣無疾而終。”

麗江五日,南澄覺得真像夢一場。

當顧懷南小心又珍惜地抱著她,問她“南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時,她腦海中出現的卻是十八歲的司徒美娜和二十四歲的司徒美娜,一左一右站在近處對她桀桀發笑,一個素顏嫵媚,一個姿容嬌豔,相同的是嘴角又驕傲又倔強的強者笑容。

她被背叛的第一次,她被背叛的第二次,竟然是因為同一個女人,而她又多麼害怕會有第三次。

南澄推開一點顧懷南的身體,手指平靜地抵著他的胸口,掌心隔著衣料,觸控到對方的心跳和薄薄的體溫。她垂著臉問:“你是開玩笑的嗎?”

顧懷南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南澄迷茫地說,“我只知道,我不能再失望,也不能再經受背叛了……”

顧懷南沒有說話,他捧著南澄的臉,親了親她的額頭,又親了親她的眼睛,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反問道:“先背叛的那個,難道不是你嗎?”

南澄以為他說的是她為了保護南澈而對警察撒謊的那次,心裡又軟了一下。年少的時候好像總是有那麼說不清道不明的誤會與波折,像西天取經,不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不打死上百個妖精怪物,就到不了西天。

二十四歲,那麼二十四歲的今天,他們的重逢,是為了那個破碎的故事有個美好的結局嗎?

南澄困惑極了,而顧懷南還在等一個答案。

夜色收起了偽裝,讓人沒有後顧之憂地暴露無助:“我害怕重逢是分離的開始。”她喜歡凡事穩妥,她希望永遠不變。

可是,試一試又會怎麼樣?反正都已經這樣了一心裡又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南澄心底躍躍欲試地響起。

重新踏上滬城的土地,南澄有一種又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熟悉是因為這是她生活了二十四年的城市,她的家、她的夢、她的愛都在這裡;陌生的是離開一個星期之後回來,她的生活在打亂之後又迅速有了新的秩序。

回報社銷假時做了最壞打算,但汪主任這回倒沒為難她。沒過幾日,南澄又收到一個更好的訊息:父親南宇去美國治療的事情排上了行程表,安萍已經著手開始辦一些必要的出國手續。

她一開始以為是安萍想通了,願意為南宇做冒險的嘗試,但南澈卻告訴她:“不是媽出的錢,是醫院給媽打電話,說有個公司投資與醫院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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