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清寒、低醇有力、不粗不膩。
話畢,氣質沉穩地跨步走下了講臺,朝著第四組最後一排的座位走去。
在場所有的人瞠目結舌地望著他……
教室裡,鴉雀無聲……
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的誇大海口、不可一世。然而,他的狂傲清高落在眾人眼中,別是一番落拓自信,一股強大滲人的氣場環繞在他的周身,惹來目光累累。
現場毫無唏噓聲、嘲諷聲,不少人甚至兩掌相對,恨不得連連拍掌以示自己的讚許和崇拜。
應宸澤回到座位上,從抽屜裡掏出一本汽車模型雜誌,安之若素地看了起來,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然而,眾人內心還翻滾著,平復心緒,這人帶來的心理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郝傾城目光沉寂地望著他,上臺,放話,下臺,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前後不過二十秒,連一個緩衝時間都不給她。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這人的驕傲自詡,坐在臺下的班主任就遞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示意輪到她了。
郝傾城淡淡地掃了一眼眾人,眼神清冽冰涼,一雙大大的美眸卻異常清澈明亮,綻放著炯炯奪目的光彩。她走上講臺,站在最中心的位置,棕褐色的木質講桌遮擋著她的下半/身,落在臺下人眼中的是女孩潔白無瑕的姣好俏顏和她纖瘦的肩膀。
她微微抿了下唇,一張動人的小臉平靜如水,半晌後,淡淡啟口:“我是郝傾城。”稍有停頓後,緊接道,“多多關照。”
一說完,就要下去。
她一隻腳剛一跨下講臺,下面就有個不知名的男生蹦出一句,“Hou beautiful!”聲音很輕,在寂靜的教室裡,每個人都聽得異常清晰。
一語雙關。How是郝的諧音,傾城譯英後則是beautiful。再其次,她清麗又精緻的容顏確實又配得上這一聲讚美。
然後,一雙雙目光再一次齊刷刷地撲向她……
郝傾城的形象在眾學生心中是有個初步定位的,巾幗不讓鬚眉。然而她呆板毫無創意的自我介紹讓大家有種不過如此的失望感,繼而在心裡重新給她定位,一個長得還不錯的書呆子。
郝傾城原本就很漠視這一切,別人心裡在想什麼,她心知肚明,不過是不以為意罷了。聽到這樣一句略帶輕佻調侃的話,反倒是讓她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識地抬頭尋找聲源地。
結果,又看見了那張臉,飄出這句英文的人是他的同桌。
那男生看著她尋過來的目光,有些抱歉似得撇撇嘴,又攤了攤手,煞有些吊兒郎當的嬉皮感。
而應宸澤,沉著一張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繼續翻著手中的雜誌。對剛才發生的一切熟視無睹,就算此刻教室裡的天花板塌下來都與他無關。
一股很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看到應宸澤冷峻的側臉,素來心無起伏的郝傾城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然後,郝傾城有史以來第一次回饋給一個陌生男子恬淡的笑臉,朱唇微張,飄出一句淡淡的話:“謝謝。”
聲音極輕,笑容極淡。
那名男子原本一副無辜笑臉的樣子,頓時困窘地咧了咧嘴,然後僵住了……
眾學生嘴角抽搐……
第一場班會真的很有看頭啊!
很快,郝傾城又恢復了一貫清冷的樣子,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繼續低頭沉寂在自己的個人世界裡。
接下來的三位同學,自我介紹依舊精彩,不似應宸澤和郝傾城的全場肅穆,倒是活躍了大家的氣氛,落得個滿堂彩。
漸入中午,灑進教室的陽光愈發充沛。
應宸澤抬起手中的雜誌遮擋住灑在他臉上刺目的陽光,想起剛才她那一句輕輕淡淡的“謝謝”,薄唇微勾,冷峻清寒的英容褪去了幾絲堅硬,多了幾分柔和。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
在高中填鴨式的學習裡,日子是有條不紊、按部就班的過活的,有的人懂得苦中作樂,有的人咬緊牙關,每一步都在死扛。
對於郝傾城來說,除了環境有所改善,其它的一切並沒有什麼不同。她的生活單調到沒有一絲色彩,每天都是教室、食堂、住所三點一線,細到分分秒秒,她的生活狀態都是固定的。彷彿這樣過著過著,就足夠到達地老天荒。
生活不是每一天都在驚心動魄,平淡樸素才是真。
在開學初的兩次小碰撞後,這一個月的時間裡,兩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別說面對面交流,就連不經意的眼神交疊都不曾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