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的排場問題,八方城官員爭論不休。
方小侯爺堅決反對鋪張浪費,理由相當冠冕堂皇:眼下內憂外患非常時期,繁文縟節一切從簡!
令眾位大臣對其體恤百姓,勤政節儉之心感動莫名。他們當然聽不到方小侯爺的心聲:麻都麻煩死了……
一想到登基那天自己要穿著厚重的禮服站在祭臺上整整四個時辰,方小侯爺就忍不住翻白眼——一切從簡,從簡就好……
“不行。”無雙公子輕而易舉地粉碎了小侯爺的如意算盤,“越是國家動盪不安之際,民眾越是渴望一個強有力的政權。君王應以最強者姿態俯視萬民,保護萬民,如此才會使民眾有歸屬感,才會受萬民擁戴。登基大典絕非無用之事,這是向天下顯示帝國強大所在,是收攏人心凝聚國力的頭等大事,豈可草率?”
禮部侍郎跟著幫腔:“公子所言極是!侯爺節儉愛民,不尚奢華,此為明君典範,實乃千萬子民之大幸。但新皇登基是國家大事,顯乎天子威嚴,決不可草草了事。我禮部定當把大典辦得風光體面,以彰國家強盛,陛下天威……”
方小侯爺滿頭黑線。
登基之日越近,王宮越是忙得人仰馬翻天昏地暗。整座皇城顯得喜氣洋洋生機勃勃,大概只有無雙公子的小樓才能得一方清淨。
將那張薄薄信箋擱上火盆燒成灰,雪白的信鴿跳上無雙公子的玉手,乖巧啄食他掌心的穀粒。窗臺耀眼的光線,雪白的絨裘,清冷的容顏,純白的鴿子,構成一幅美絕人寰的精緻畫面。
肖傾宇無疑是美好的,就算他的美像孤獨懸在天邊的明月,雖不若方君乾驕陽般明亮璀璨熱烈豪放,卻用自己的堅持,驅散黑夜,照亮天涯。
嘆口氣:這已經是第七封策反密函了……不知還有多少人躲在暗處試圖以忠君之名行禍亂之實。這根基未穩的新帝國,當真會被接二連三的戰亂而分崩離析?
帝國新建,正是修生養息之際,卻要因為自己再度捲入戰禍?
垂目,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雪白臉上投落一片陰影。
窗戶“彭”的一聲大響!一道紅影破窗而入。
無雙公子只覺一陣頭痛。
又是跳窗!
好端端的他為何就是不走正門?!
都快稱帝的人了,他為什麼還是不長進!?
方小侯爺一抬眼就看見無雙公子正怒視著自己,嘿嘿討好一笑,小侯爺迅速看了看樓下,確定沒人跟來後這才大搖大擺地坐下。
無視主人不歡迎的目光,方小侯爺還不客氣地替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無雙公子雙手一振,雪白鴿子撲騰騰展翅飛出窗外:“小侯爺不在宮中忙登基大典的事,竟跳窗光臨小樓,真是有閒情逸致呀。”
方小侯爺心有餘悸:“本侯整整一天都被禮部官員追著跑,又是裁量又是試衣,還得聽大小官員在耳邊蒼蠅般嘮嘮叨叨,差點崩潰呀。”
無雙公子挑眉:“現在都忙完了?”
“沒。”方君乾得意道,“本侯是逃出來的,估計現在要輪到他們崩潰了。”
肖傾宇:……
王者,就是拋開一切規矩,不講道理惟我獨尊的人中之龍——這句話在方君乾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註解。
“公子,禮部侍郎拜見——你!?”張盡崖還來不及對不速之客發出驚叫,已被小侯爺點了啞穴。
“來得這麼快?!傾宇,幫我擋一下。”飛快閃入屏風後,方小侯爺露出頭,“就說本侯沒在。”
張盡崖怒瞪著方小侯爺:他敢發誓方君乾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的臉皮絕沒有他這麼厚!
“杜大人請進。”說話間無雙公子屈指一彈已解開張盡崖的啞穴。
禮部侍郎杜儀手捧一襲玄黑色的描金龍袍進入大門。
“見過公子。”
“杜大人辛苦了。”想起方君乾的恣意獨行,無雙公子這聲“辛苦”倒是真心實意。
杜儀開門見山道:“這是根據侯爺身量尺寸,百餘織工耗時三天三夜,花費無數人力物力所織就的登基禮服。”
“如果侯爺來到小樓,望公子千萬留住他試衣,若有問題也好及早修改。”
張小朋友很想問一句:你們怎麼知道他一定會來?
肖傾宇視線不動聲色地掠過花鳥屏風:“杜大人放心,肖某記下了,小侯爺來時定留下他試衣。”
“有公子一諾下官也就放心了,登基大典事務繁多,下官不便久留,就此